陆景明本来是要出门吃个面,想着时辰也差不多,等吃完了,回家去换身衣裳,再带上给老太太的贺礼,正经去赴宴。
不过见着林蘅,他心下生出好奇来,也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猜错,林蘅到底是不是从温家又回的李家,倘或是,又是为着什么呢?
他近来对温家的事情很是上心,尤其是他们长房,他扪心自问,其实真不是因为温长青的关系。
从前两个人关系就很好了,他也并没有似眼下这般,事事上心的。
思来想去,还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陆景明实在是好奇,温家长房的嫡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被教成那样子的。
青雀楼一见,交谈三两句,虽不是交浅言深的地步,可他一贯是玲珑心思,温桃蹊接人待物,警惕的有些过分了。
叫陆景明想来,本不该如此的。
温家家大业大,根基又深,他们祖宗发家,是靠着宫里的赏识,三味香料就名声大噪,便是他们家中如今并没有子侄在朝为官,可他家姻亲却多是官场中人,就连长房大太太赵氏,都是官宦人家的出身。
他见温长青,从来是君子做派,坦坦荡荡,便是比起那些高门宗子,也无不及的。
是以他很是想不通,温桃蹊这个长房嫡女,双亲健在,上头还有两个嫡亲的兄长扶持,说来该千娇万贵,最该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怎么他看来,却反而不是这样的呢?
他没理会明礼,仍旧往前走,思绪也有些飘远了。
明礼眼看着温家大门近在眼前,也有些着急,他这个主子,办事一向都有章法,外人瞧来他是有些放浪不羁的,可他们这些身边服侍的,却最清楚不过,主子心里头,是极重礼数的。
人家温家三房老太太做寿,他这时辰巴巴的上门,贺礼也不带,这算怎么回事儿?
明礼晓得他大约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也不会是去三房,八成还是要去寻温家大爷的,但就这样进府,也确实不好看。
故而他把心一横,追上去,整个人往前一横,又赶忙侧身让两步,拦住了陆景明。
陆景明的思绪一下便收回来,咂舌看他:“干什么?”
明礼咳了两声:“您有事儿找温家大爷,等过会儿咱们带上贺礼进府,总能见着的,这个时辰两手空空的到访,主子,这不大好啊。”
陆景明一时又笑了,在他肩头上一拍:“我又不去他们三房拜访,有什么不好的?今日他们三房才是正主,难道我有事,还不能去找泽川了?”
明礼哭丧个脸,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陆景明见他大有拦在前面不让开的意思,双手对着袖口一插,往后退半步:“我们绕到后头街上,你去敲门,叫人进去回话,让泽川出来。”
明礼眼珠子滚一滚,这才把路让开,脸上也重有了笑意:“主子您可别怪我多事儿。”
他不是多事儿,是生怕在这歙州城中,自己一步错,步步错,从他刚到歙州时,他便是这样的,最小心,也最谨慎,分毫不敢出错。
陆景明当然不会责怪他,不过……他也太不了解温长青了。
于是他笑着说没事:“打个赌吧,泽川必不会出来,而是会叫人迎我进府去。”话音落下,还没等明礼开口呢,他已经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要输了,这个月的月钱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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