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蹊无奈的撇嘴,把手背在身后:“就因为在陆家,要真有什么行为不端之处,当着这么些人,二哥可瞧见了,今儿李家的,吴家的,还有云家的,陆景明可都请了。她但凡胡闹起来,又或有什么歪心思,给人瞧见了,拿住了,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她也算是暗示的够明白了。
风月场上的事,温长玄早见识过,也经历过。
当年他还在歙州城横行霸道,风.流纨绔的时候,就没少往勾栏瓦舍里头钻。
赵夫人虽然管的严,从不许孩子们沾染这些腌臜事,可他彼时年少好奇,反正没少去,也为此没少受罚挨打,只是挨完了打,照去不误。
但梁燕娇满打满算也就十五岁……
温长玄脚步一顿:“她才十五?”
“她是十五,可她不照样纠缠完了大哥,又来纠缠你?”温桃蹊嗤鼻不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二哥倒把她当高门闺秀看呢?”
她说着又顿了一回:“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但不管怎么样,她要再做出先前宅子里那样的事,私下里送你东西,又或是找上你哭哭啼啼诉说什么,今儿这么多外人呢,人家可不管那许多,怕是要卯足了劲儿看你笑话。”
那不是看他笑话,是看温家的笑话。
温长玄后背一寒,只觉得头皮发麻。
总不见得三婶连温家的名声也全然不顾了吧……
他将信将疑,带着她渐次靠近了众人去。
宴开的时候,陆景明是先去了外宅的,陪着吃了一圈儿的酒,又客气寒暄好一场,就辞了出来,转回了内宅里。
反正他每年生辰宴上都是如此,外宅里的那些客人也早就习惯了,同他本就是泛泛之交,当然不介意这些。
再说这样的宴也算难得,大家都是生意场上往来的人,三杯酒下了肚,谈论起的就都是生意经,自然也没人把陆景明这个寿星的离席放在心上了。
陆景明转回了内宅时,已经是满身酒气。
他算是酒量好的,年年如此更是早就习惯了,好在内宅里都是朋友,没人再去灌他酒,不过是拉了他一处坐着,玩笑几句,叫他再吃下两三杯,也就没人再去劝酒了。
可今年不大一样——
梁时端着酒杯到他跟前的时候,正巧林月泉也从右侧跨步过去了。
一左一右两杯酒,陆景明左右抬眼看过,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还要来灌我酒吃。”
这两个都是笑里藏刀的好手,叫他直截了当的抢白,也能面不改色。
对视过一回,梁时先把手里的酒杯往回一收:“你跟林掌柜是少时旧友,自然该先吃他的这杯酒。”
林月泉却刚好也把酒杯收了回去,几乎与他同时起的话音:“梁公子从湖州远来是客,我的酒自然什么时候都能吃。”
原本热闹的席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温桃蹊她们女孩儿坐着的这一桌,也没了嬉笑,纷纷转头朝着陆景明那边儿看过去。
只是中间有纱屏隔着,只能隐约瞧见个光影朦胧,不过话是能听的一清二楚的。
林蘅坐在她身旁,小声问她:“梁公子和林掌柜这是在给陆掌柜难堪?”
是啊,这两个人,是在为难陆景明。
温桃蹊拧眉:“大概是吧,就是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疯。”
林蘅小脸儿一皱:“我瞧陆掌柜倒是个好脾气的,上一次偶然遇见他,我也觉得他不错,能逗你笑,逗你闹,怄得你生气一场,偏你说话不客气,他也并不真正动怒。梁公子和林掌柜这……”
温桃蹊暗暗吃惊,差点儿没上手去捂她的嘴。
李清云就坐在她右手边儿,这席上还有梁燕娇。
声音再低,也总怕隔墙有耳。
于是她撇嘴扯了扯林蘅袖口:“姐姐不要胡说,一会儿给人听见了,我有嘴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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