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那位二公子方才的做派,再看看桃蹊眼下的羞怯和扭捏,她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她就活脱是个傻子。
不过看桃蹊这样的反应……
林蘅嘶的倒吸口气:“你不喜欢他?”
温桃蹊一双杏眼瞪圆了:“你方才还说我胡说,还说要拧我的嘴,你自己怎么胡说八道?”
那看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撇撇嘴:“要不知道的,真要以为你温三姑娘眼高于顶,将来也不知什么样的郎君,才能入了你的眼。”
温桃蹊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前世她选中了林月泉,那个白手起家,没什么家底家世的林月泉,为的是那张脸。
这一世……
她不太信男人,大抵都是靠不住的。
她敛眸:“这种事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入不入我的眼,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蘅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意外极了:“你可以点儿不像……”
先前桃蹊玩笑她和温长洵,连请了赵夫人牵红线保媒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她哪里像是会盲婚哑嫁的姑娘?
温家上上下下这样宠爱她,将来她若有了意中人,难道温家还会逼着她嫁给她不喜欢的吗?
家世好,又有钱,温家又不图孩子们入朝做大官儿,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在手里握着呢,姑娘们挑夫家,怎么着也不会上赶着,更不大会有什么利益瓜葛,只要姑娘们自己幸福高兴就是了。
林蘅忙收了话音:“我瞧着吴家二公子,很喜欢你的样子,可他也很守礼,一点儿不逾越的。倒是你……”她略顿了顿,想起来桃蹊先前的话,“你分明是拿梁公子提点他,这样伤人家的心?好歹他才帮咱们解了围。”
温桃蹊抬眼过去:“我不是提点他,而是事实如此。梁时于我是外男,他也没有不同的。梁时有话该到席上,当着我哥哥们也在,才能与我说,他一样如此。姐姐,吴二哥哥是个好人,对我也一向都很好……”
她一面说着,挠了挠头,嗨呀一声:“反正你也看得出来,我实话跟你说,他今年才十七,也就比我大了三四岁,小的时候常来常往,大家一处玩闹长起来的。以前小,不懂事,吴二哥哥是个最好脾气的,我也喜欢跟着他玩儿,我哥哥们比我大的要多些,有时候拿了雀儿啊珠啊哄了我,他们要出去厮混胡闹,就只有吴二哥哥很愿意带着我们这些小丫头片子玩儿。”
林蘅嘀咕了两句:“怕是愿意带着你,捎带上别人的吧?”
温桃蹊拧她:“叫你胡说。”
她啐了一口,才又说:“后来慢慢大了,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玩闹了,不过吴二哥哥是在我们家的私塾念的书,我四哥哥是在吴家的私塾上学的。那会儿我们姊妹几个也去听,私下里倒也见过,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跟我说……”
温桃蹊红了脸,两世为人,她也说不出口来,实在是太羞人。
林蘅却一眼就明白了:“他十四岁,那你不也就才十岁吗?”
她嗯了声:“我那时候也懵懵懂懂的,谁知道这个啊,傻乎乎的,他说他很喜欢我,我还觉得挺开心,好像我跟大姐姐二姐姐是不同的,往后吴二哥哥更能带着我到处玩儿,我一高兴,就跟我阿娘说了……”
告诉了赵夫人,那还了得。
温家长房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才十岁啊,就叫人给惦记上了。
吴闵嘉能在温家的私塾读书,两家交情就不会浅,可问题是再怎么少年懵懂,他私下里跟十岁的桃蹊说这些,那就是蒙骗小姑娘!
林蘅听了都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赵夫人。
或许外人听来,会觉得稚子戏言,玩笑两句就过去,可赵夫人是桃蹊的亲娘,怎么可能当玩笑就算了。
她吞了口口水:“赵夫人不会再叫你到学堂去听课了吧?”
温桃蹊重重点头:“后来私下里见他都少了许多,长大一些我才知道,阿娘交代了我大哥和二哥,我慢慢大了,不能跟外男随便胡闹,传出去不好听,小时候的玩伴也不行,要有私下寻我的,叫我哥哥们都替我拦出去的。”
那就是防着吴闵嘉,但不能点明了说而已。
林蘅长叹一声:“我们桃蹊是小美人儿,从小就是金疙瘩,人见人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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