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开解,陪着也是无用,倒不如叫母亲一个人静一静,过会子父亲得了消息回来,自然有父亲陪着,用不着你。”李清乐揉了揉眉心,“我原本也听你大哥说过这些事,起初是没怎么往心里去的,想着不过将来不往来,也没什么了不起。桃蹊,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才跟你说这些,你别觉得我薄情,那会儿我实在是觉得,姨父不在了,姨妈那一家子,不过是个空架子苦撑着,杜昶又出了这种事,什么亲的近的只怕一下子也都疏远了,她又不知花了多少银子进去,要说起来,往后也只能是累赘和麻烦。”
温桃蹊心下咯噔一声,慢腾腾的抬了眼皮:“大嫂?”
李清乐看她面上闪过迟疑,心也是一沉:“我是温家的媳妇,却不是他杜家的,这些话我不敢跟母亲说,其实先前跟你大哥是说过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是人之常情。
杜昶出事的时候,大哥和二哥也都想着撇开不管,何况李清乐跟姨妈他们一家人更隔了一层,毫无血缘的。
温桃蹊平复着心绪:“我明白。”
她垂下眼皮:“只是说这些都没用,便是同阿娘讲了,阿娘也听不进去,反倒要骂人的。”
李清乐当然知道,不过看她没有意料中的恼怒,便松了口气:“我说给你听,是希望你能明白,姨妈若是好的,真心来投奔母亲,咱们做晚辈的,自然敬着她,可她若不是……我听母亲今天的意思,是生怕姨妈存了别的心思,若真是那样子,真出了事,你可别拎不清。”
温桃蹊猛然抬头:“你说姨妈她能存什么别的心思呢?”
她深吸了口气,略合了合眼:“其实从知云她回了话,我心里就很是不安,才想跟大嫂一起去见母亲,偏偏你三推四阻不叫我去,我越发觉得,要出事了。我如今也懂事了,知道轻重深浅,虽然之前并不晓得书信一事,却也想着,姨妈那时专门央了阿娘救命的,结果咱们撂开手不管,我就怕姨妈怀恨在心……”
这话听来像是编排长辈,更是恶意的揣测。
明明是未知的事情,什么可能都有的,偏她往最坏处去想。
然而温桃蹊目光所及,同李清乐四目相对,一下子便放轻松了。
她看得出来,李清乐也是这么想的,且李清乐方才的话……
“大嫂的意思我懂了,姨妈如果要在府里住下,我平日跟表姐走动的多,会格外小心留意的。”
李清乐揉着眉心的手一顿:“你大哥前几日说你近来十分有长进,真是长大了,我还玩笑打趣,总想着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如今看着,真是长成个大姑娘了。”
“大哥常跟大嫂说我吗?”温桃蹊小脑袋一歪,“他说我坏话没有?”
“我没事儿跟你大嫂说你什么坏话,净胡闹。”
李清乐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温长青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温桃蹊讪讪的撇着嘴,回头就见他从撩开的竹帘进了门来,身姿挺拔,拖长了一地晃动的光影。
“我以为你回府会先去陪着母亲说会儿话的。”李清乐从拔步床起身迎上去,一面走,一面笑着说,“桃蹊跟我玩笑两句,你别板着脸吓唬她。”
温长青无奈:“我跟你大嫂有话说,你还不走?”
温桃蹊站起身,冲着他挤眉弄眼的,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哼,不屑极了:“知道你和大嫂感情好,我肯定走,不碍你的眼还不行吗?”
她学的老成模样,小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人家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不尽然,大哥你分明是有了媳妇忘了妹,我找二哥去,懒得理你。”
温长青要揪她后领来训话,她像是早有防备,从他身边过时,一溜小跑着出了门去。
李清乐捧腹笑着,腮帮子都笑疼了,也停不下来:“我真是难得见你有这样吃瘪的时候。”
温长青虎着脸看她:“还笑?我还没多说她半个字,你倒先护她,越发惯的她无法无天。”
她欸一声:“你是她亲哥哥,怎么反倒说我?”
她去倒了茶来:“我算着姨妈她们也差不多快该到了,你跟长玄一会儿不是也要去接表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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