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是买,是林月泉送到府上的。”
她见温长玄板起脸,忙笑着解释,把之前的事情与他说过一番:“我那时候便觉得,这位林公子不简单。要是按着陆掌柜的说法,他无父无母,是个穷苦孩子,一个自小贫寒的孤儿,别的不提,这一手调香制香的本事,是跟谁学的?难不成无师自通?也是天赋?要说天赋这种事,我反而觉得,非世家子不得,譬如我。”
温桃蹊说起这个还有的得意,温长玄摇着头按了她一把:“你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他心里清楚,她说的不错,不是调香世家,从哪里来的这样莫名的天赋?
从小就没了爹娘的孩子,连吃口热乎饭怕都是难事,还有闲情逸致去摆弄香料吗?
然而他同林月泉接触下来,发觉林月泉实则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舞文弄墨都不在话下,再加上一手调香的本事……
他心一沉。
这男人果然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可是当初在扬州,他是怎么骗过了陆景明的?
丫头取了玉佩来给他,温长玄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接了玉佩,往袖兜里头揣好,领了温桃蹊便又出门去。
温桃蹊对他那玉佩好奇,出了门就闹着要看,他只好取来给她瞧。
那果然是品相极佳的上等货色,玉质温润,就着光比照,都能透出光来,手指垫在玉佩后,隐隐都能瞧得见。
她撇嘴:“二哥得了这样好的东西,倒瞒着我们,是怕我给你抢走了?自己家妹妹不晓得,倒是叫表家兄弟知道了先的。”
兄妹两个玩笑打趣几句,便又回到了前院前厅去。
进门时,温桃蹊是低眉顺目,掖着手跟在温长玄身后的。
她看起来是乖巧模样,眼睛却不老实,四下里扫视一圈儿,瞧见了端坐在温长青下手处的杜旭。
面若桃花。
这本不该形容一个男子,可杜旭风度翩翩,眉眼弯弯的坐在那里,这四个字,一下子便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是自寒冥幽深处归来的人,最向往的,便是这般的春色融融。
前世她没见过杜旭,那时姨妈来歙州作客,她年纪还很小,杜旭也没跟着来过,原来她有个生的这么好看的表哥。
杜旭原本手上端了个茶盏,正说笑着吃茶,温长青领了个小姑娘进门,那小姑娘虽然是低眉顺目的,周身气度却不俗,分明不是伺候的丫头。
于是他一眼便认出,这是他的小表妹,温桃蹊。
十四岁的女孩儿正是俏皮的年纪,她端出一派温顺乖巧的模样,却偷偷地打量着这屋里的一切,还有他。
他尽收眼底,不免想笑。
只等到小姑娘抬起头来,言笑晏晏的上前来与他蹲身做礼,他瞳仁一暗。
早听闻姨妈家里的小表妹生的倾国容色,今日一见,恍若九天仙女下凡尘,真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偏她又是那般的素雅,未曾锦衣华服上身,只一席素色裙衫,更如出水芙蓉,清雅高洁。
杜旭出神良久,她做礼有些不耐烦,又不好发作。
温长青掩唇轻咳,杜旭猛然回身,忙站起身来,回了她个礼:“表妹好。”
温桃蹊因对他一家都心存防备,自然不会多亲近,一直跟在温长玄身边,就连坐,都是隔开了好远。
但是她能感受到,杜旭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只是这个人好似周身不带半分锋芒,就连探究的目光,都是温和的,与旁人炙热的打量,截然不同。
她吞了口口水,在确定杜旭盯着她看了很久之后,偏过头去看他。
四目相对,杜旭被抓了个正着,歉然一笑,挪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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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青陪着杜旭去见长辈和兄弟,温长玄说要送温桃蹊回内院,就没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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