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
温桃蹊差点儿一口气倒腾不过来,把自己给噎着。
她中午没去青雀楼吃饭,大哥就借口她身上不爽利,不肯挪动的,这会儿她又带了丫头跑到永善坊来逛,偏偏还撞见陆景明,他问她好不好,这不明知故问吗?
温桃蹊连动都没动:“挺好的,陆掌柜,还真是巧啊。”
“其实不算巧。”陆景明噙着笑盯着那轿帘看,“这两天,我总来永善坊逛一逛,想着三姑娘镯子没买成,总要再给林姑娘挑样儿配得上的东西,自然是要来永善坊挑,我多来逛一逛,说不定能遇见三姑娘,这不今儿就遇见了吗?”
他语气是轻快地,却并不显得轻佻,反倒因为那话语间的真情实意而显得郑重其事:“这大约便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是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总有……”
“够了!”
他念叨起来竟没完,温桃蹊冷着嗓音打断他:“你的意思,你在这儿蹲了我两天?”
陆景明一挑眉,才想起来她看不见,哦了声:“也可以这么理解。”
温桃蹊便越发生气了:“怎么?陆掌柜是觉得,昨儿在周记玉行,我欺负了你金贵的表妹,所以要替你表妹出气,但是去我们府上,见不着我,就跑到永善坊蹲我?”
“三姑娘这样说,我是要伤心死的。”陆景明抿唇,声儿仍旧沉沉的。
可是温桃蹊却呵笑了一声,冷冰冰的,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透过软轿的帘子,直冲陆景明面门而去:“陆掌柜尚且有心思为胡姑娘一掷千金,恨不得要搬空周记玉行的架势,只为了博胡姑娘一个喜欢,到了我这里,又要死要活的。陆掌柜,感情你是跟过戏班子,搭过不少戏台子的啊?”
她在因为他买周记玉行的东西生气吗?不应该啊……
他昨天明明让泽川跟她说了,周记在歙州,不会再有任何立足之地,这是他替她出气,也是给她最好的赔礼。
这丫头故意的?
陆景明眯了眯眼:“三姑娘,你来集云买东西,就没发现,集云没开门?”
“正因为发现了,我才晓得,陆掌柜为胡姑娘……”
轿子里突然没了声音,戛然而止的。
陆景明站直了身子,在心里默念着……一、二……
果不其然,帘子被撩开,先从里头探出一颗小脑袋,一仰脸儿,正是他最熟悉的,在他心上烙印最深的那副容貌。
陆景明又笑了:“我还以为三姑娘今天是不打算出来跟我说两句话了。”
温桃蹊可笑不出来。
她探出身子,下了软轿,因为身量矮一些,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气势上就先弱了一大截。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愿意下轿!
一是她真不想见陆景明,二就是他个子太高了,简直就是居高临下的看她,每回跟他说话,就叫嚣不起来!
她在姑娘中,也不算个子小的,但架不住陆景明生的高,也不知道他打小吃什么长起来的。
温桃蹊敷衍的见了个礼,连蹲身的动作里都充满了不服气:“我想起来了,大哥昨天跟我说,你让他代为转达,周记不会……”
她声儿猛然收住,左右看了看:“前头有个茶楼,陆掌柜连玉行都舍得搬空,应该不会吝啬一盏茶吧?”
陆景明把路让开:“你肯跟我坐在一处吃杯茶,别说是一盏,就是吃空了整个茶庄,我也是愿意的。”
这个人还真是……
“不要脸。”温桃蹊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咬牙切齿,小声骂他。
陆景明听来一乐:“脸皮能当饭吃吗?要脸做什么?讨不着饭吃,也讨不着媳……”
她虎着脸回头瞪他,那一眼实在没有什么震慑力,但陆景明还是选择老老实实闭了嘴,两手一摊,又做个请的手势。
茶楼是三层的布局,处处雅致,一壶茶水,也价值不菲。
小二认得陆景明,自然也认得温桃蹊,见这二位一同出现,四下里先张望了,没看见温家兄弟的身形,眼睛闪了又闪,然后触及到陆景明威胁的目光,就再不敢多看,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引了他二人二楼雅间去。
陆景明叫去上祁门红茶来,又点了几样茶点,才打发了小二退出去。
温桃蹊眼角抽动。
都是她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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