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面上仍旧淡淡的,说话语气都软下来,蔫儿头耷拉脑的:“我就是想跟你坐一会儿,说说话,也没别的想头,可你不大情愿……那你去吧,路上自己小心些。”
他声音到后头越发低了,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温桃蹊瞧着他这幅模样,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却还是心软了下来。
她往圆墩儿上又挪了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音调沉沉的,可语气里透着无奈。
陆景明眼角低垂,头也是低垂着,可嘴角扬起弧度,偏没叫她看见罢了。
“你肯坐下来陪我吃茶,我自然是能好好说话的。”他这才挂着浅笑抬起头,“上午你没去吃饭,其实盈袖她……”
“不是要吃茶吗?”温桃蹊听不得他提起胡盈袖,脸儿一冷,转头去叫白翘,“再去催一催。”
白翘提心吊胆的,忙应了声,开了门出去。
连翘下意识回头去看,心道如今姑娘倒这么好说话了?
这陆掌柜……软的跟只猫儿似的……她做丫头的,实在不太想看见这一幕,听见这些话呀。
温桃蹊别别扭扭的坐下来:“你上次送我的兔子,是在哪里买的?”
陆景明几不可见一拢眉。
本来以为这事儿揭过去了,但他突然发现,小姑娘心里是介意盈袖的。
这样的认知,令他很是高兴。
她介意盈袖,便是在意他,哪怕她嘴上不愿意承认,可一字一句之间,分明就是这样的意思。
不过也有为难的地方……
陆景明不答反问:“你不想跟我聊一聊盈袖吗?”
温桃蹊抬眼去看他:“胡姑娘是你的表妹,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好聊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瞧:“我瞧你分明很介意她。”
“那倒没有。”她皮笑肉不笑的,“只是觉得胡姑娘行事有些叫人别扭,我大抵与她相处不来。”
陆景明拖长了音调,哦了两声:“她生得好,几家人宠着她一个,性子是养的骄纵了些,有些时候,还刁蛮任性,所以我才说,她就是个孩子,我估摸着,便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她也是长不大的。”
温桃蹊摆弄着面前的茶具,目光始终不落在他身上,瓮声瓮气的:“那是胡姑娘上辈子积德积福,这辈子脱胎投生的好,骄纵些嘛,正常的。”
“所以在周记玉行,她并不是要针对你。”陆景明眨了眨眼,学着她的样子,也去拿了只茶杯,摆弄了半天,“有这么好玩儿?”
然后温桃蹊手一僵,讪讪的放回去:“她自然不是有意针对我,我晓得。”
“你不晓得。”
陆景明话音刚落下,白翘领着茶楼的小伙计回来,敲了敲门,他就收了后话暂且不提。
小伙计把茶水和茶点一应放下去,陆景明又给了赏钱,他要替二人倒茶,陆景明又一摆手:“这里不用你伺候。”
那小伙计才低着头掖着手退出去。
白翘正要上前去奉茶的,陆景明已经提了小茶壶,往先前温桃蹊把玩的那只茶杯里倒了茶进去。
温热的茶水还蒸腾着缕缕烟雾,朦胧了温桃蹊的双眼。
她去拿茶杯,陆景明反手扣住她手腕:“烫,别碰。”
她脸颊就又红了,也不知是那热气给熏的,还是因别的什么。
陆景明倒也有分寸,扣了一下,旋即撤回了手,才重又提前头的话:“桃儿……”
“陆景明!”她要紧了后槽牙,把陆景明吓的立时噤声。
他又见她抬眼过来,便目光闪躲:“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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