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好巧啊
性情这种东西,便很难说什么了。
就好比林蘅那样的,温婉恭谨一辈子,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个张牙舞爪的,谁提起林家姑娘,不竖起大拇指夸两句?
再比方说李清云那样的,就是个最天真的性子,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同人去耍心眼子,旁人提起来,总要无奈的笑一笑,这姑娘便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现下又来了个胡盈袖,也是要与她说性情。
温桃蹊深吸了口气,心下是有些不快的。
那她呢?
她又算是什么样的性情,旁人如何去看待她?
只是她不愿意问出口罢了。
这种话,说出口,就显得矫情。
在陆景明面前,娇滴滴的,她想想就别扭。
“陆掌柜都这么说了,我要斤斤计较的,反倒是我不懂事。”
她唇畔淡淡的笑意刺痛了陆景明的眼。
他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抿茶吃,心口一疼:“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
温桃蹊一咬牙:“胡姑娘任性胡闹,四处树敌,只是她性情如此,偏爱玩笑。做错了,有人替她担待着,闯祸了,也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她是从小被骄纵着长大的,所以我们就该看着胡家的情面,陆家的情面,还有你陆景明的情面,不要同她计较——”
她把茶杯重重一放,茶叶激荡,洒出些许来:“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在生气。
陆景明捏了捏手心儿:“桃儿,你要同她计较,我今儿回去就把她赶出府,再不然,拘了她到府上去给你赔礼,端茶倒水的,都随你,只要你能解气。你明知道我与你说这些,只是想叫你纾解,不要为这件事情一直生闷气。”
他看着那桌案上的一滩茶渍,眸中闪过无奈:“你是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我要真把她赶走了,你又于心不忍,觉得我小题大做,可我不罚她,你又心里不服气。”
陆景明唉声叹气的:“你想送给林姑娘的那个镯子,你若还肯要,我一直替你收着的。”
“谁稀罕……”
反驳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温桃蹊生生忍住了。
无理取闹也是要有个度的,过了那个度,便叫人无可忍耐了。
“那镯子是胡姑娘喜欢的……也不是,照你所说,她也未必一定珍爱那镯子,只是她既花了银子买去,我便不会再要了。”温桃蹊拿指尖儿戳了戳那一滩茶渍,弄得指尖湿漉漉的,“也不是要与陆掌柜发脾气,方才说那些,倒有些无理取闹,陆掌柜不要放在心上。”
陆景明从袖兜里掏了方帕子递过去:“擦擦手,也不嫌脏,别碰这些。”
他其实很想把那白嫩的小手攥在手里,仔仔细细的替她拭去指尖水珠,只是他不能把了。
帕子递过去,她接了,陆景明才噙着笑继续说:“我喜欢你这样,因是你做,便算不得无理取闹。小姑娘家,总要有些脾气的,我当然晓得。最早那会儿……总之我一直觉得,你平日里很是端着……”
“端着?”温桃蹊登时炸了毛,“我可从没有在你面前装模作样过,你这话从何而来?”
陆景明头皮发麻,得,说错话了。
他一向也是个能说会道的,结果到了这小姑娘面前,说个话,小心翼翼的,怕一个字说错了,就得罪了她。
这就是个祖宗,得供着,得哄着。
不过他乐意。
越是把她哄高兴了,他才越是浑身舒坦。
于是陆景明两手一摊:“是我失言,你那是大家风范,从不与人斤斤计较,绝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姑娘,简直是宰相肚子能撑船,能容天下事的……”
“阿谀奉承,你一贯在外行走,就是这做派?”温桃蹊冷言冷语的打断他。
陆景明也不急,也不恼,一味的笑:“与旁人自然不是,在你面前,自然就是。我是真心觉得,你心里有什么,同我闹一闹,与我说一说,这都是极好的,只要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就怎样都好。桃儿,只要是你说的,刀山火海,我也肯为你去闯一闯的。”
茶水明明凉了,瓷做的茶杯指尖儿碰到时,分明该有丝丝凉意,可眼下却烫手。
温桃蹊手一缩,像烫着了似的。
陆景明眼尖,便下意识上了手,可碰到茶杯并不热:“我还当你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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