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陆景明痴缠上她,才能见着面,却也没见他两个私下里说过话。
连翘那头好不容易打发了明礼,追到前头来,人都没站定呢,就把陆景明这一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丫头浑身一震:“陆掌柜怎么拿这话打趣我呢?”
她小脸儿一垮,伸手去扯温桃蹊:“姑娘,我没有,我是想来跟着姑娘,怕姑娘要东西,我和白翘都不在,姑娘不称意,可是明礼拦着我,我才跟他多说了几句,什么看上不看上的,我没有呀!”
她像是有些急了。
说来也是呢。
连翘和白翘也是打小就进了小雅院伺候的,今年也不过十来岁,都是孩子家,小姑娘有羞怯,听了这种话,怎么能不急?
面前站着的要不是陆景明,连翘怕都能急红了眼要打人。
温桃蹊便知道方才是自己看错了,可陆景明总不能吧?
他既不能,那就是故意的。
乱点鸳鸯谱?
这混蛋。
她身边的丫头,就非要配给他身边的人不成?
温桃蹊冷着脸:“你少胡说八道的,连翘是女孩儿,又是我屋里的大丫头,你再敢红口白牙的毁她清誉,我跟你没完。”
陆景明自己也委屈呢。
他刚才也是瞧着,这丫头跟明礼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小动作一大堆,面上又红扑扑,而明礼又一派想动手不敢动手的模样,他看在眼里,当然想岔了。
倒叫小姑娘误会他。
陆景明黑着脸,正好明礼慢吞吞的凑到前面来,他声儿一沉:“越来越没规矩,出门在外,跟姑娘家拉扯什么?简直放肆!”
明礼:“?”
他又做错什么了?
他拦着连翘和白翘,不是为了给自家主子方便吗?
他什么时候拉扯姑娘了——就因为是姑娘,他不敢上手,才左右为难呢。
他也忒倒霉了点儿,这样也要挨主子的骂吗?
明礼脑袋一沉,低垂下去:“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不管错没错,主子开口骂了,那就得是他错了,先认错,准没坏处。
明礼知道他委屈,就拍了拍他肩膀:“态度不错,下不为例。”
温桃蹊和连翘主仆两个面面相觑。
陆掌柜真是个奇人啊。
连翘都不由打心眼儿里可怜起明礼来。
分明是他主子自己要乱说话,叫她姑娘挤兑了,就算在他头上,可怜,实在是可怜。
于是丫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垂头丧气的明礼,眼底还隐有笑意。
温桃蹊正好瞧见……这丫头别是不好意思,不承认吧?这副神情姿态……
正说话的工夫,天香居就到了。
陆景明年少时也算是天香居的常客。
杭州美景与扬州又不大相同,他生在扬州,长在扬州,等年纪稍大一些,在家里总被父兄责骂说教,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就总寻了由头,到杭州胡家来小住。
少年人意气风发,都有些纨绔做派,别说他,就连胡家一众兄弟,那时候,也是如此的。
表兄弟几个聚在一起,成日里就只晓得吃喝玩乐,把这杭州的美食美酒,都吃了个遍,到最后,还是觉得,天香居更胜一筹。
往后几年,就算是在天香居扎了根了。
天香居的小伙计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坐镇的掌柜却还是当年的那一个。
昨日陆景明来赴谢喻白的宴,他人不在,后来听楼里的小伙计说起来,才知道昨儿陆景明来过。
今日陆景明一进门,赵掌柜远远地就瞧见了,笑着就迎到了门口去:“可有年头没见着陆二公子了,昨儿你来,我不在,听小伙计说起来,还把他骂了一顿,二公子既来了,怎么也要送你一桌席面才行,赶巧,今儿就又来了。”
他昨天就来过?他一个人来酒楼吃饭?
温桃蹊抬眼看他,多了些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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