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又推了他一把:“别东拉西扯的,赶紧说。”
陆景明这才想起来。
他这位姨母,其实从前就是个性格火爆的人。
他听母亲说,姨母在家做女孩儿的时候,因是家中嫡长女,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养在外祖母身边的,外祖母高门出身,官宦世家,是个很气派,很大方的人,是以姨母有样学样,也是个很气派的人,而且眼里最容不得沙。
倒是这些年,据母亲所说,还是大表哥的生母进门后,姨母的脾性,竟一年好过一年的。
陆景明噙着笑,对这位姨母实在是无奈至极,一面扶着她回去坐,一面低声叹了一回:“京城谢家的孩子,这么说,成不成?”
他说京城谢家。
胡夫人是有见识的人,当然知道,京城谢家是谁家。
谢家的嫡长子早年就娶了妻,也是高门贵女,那就只能是……
“谢喻白?”
陆景明面上还挂着淡淡笑意,没点头,也没否认。
那就怪不得了。
胡夫人面色一沉:“这事怪我,就该早点下手,不过这样看来,林蘅实在是个不错的姑娘。”
一家有女百家求,那也要实实在在是个好姑娘才行。
恶名远扬的女孩儿她也听说的多了,那样的孩子,可没见上门求亲的能把门槛踏破的。
她就不该犹豫!
当初林蘅行过及笄礼,她就该上门去提亲!
陆景明看她气恼,有心相劝,就是这种事情吧,确实是没什么好劝的。
他想办的事儿也办成了,想着只有两个姑娘在客栈里,便不想在胡家多待,于是缓声叫姨母:“我外头真的还有事,中午不能留在家里吃饭了,姨父还交办了我差事呢,改天事情办完了,我再进府来陪您。”
胡夫人脸色越发的难看,但眼下却不是冲着陆景明了。
她摆了摆手,打发陆景明去,等孩子临走前,一转脸,又把人给叫住:“你姨父交办了你什么事情?”
家里的事情,怎么还要交办给景明?这叫胡夫人感到意外。
这横竖本就是胡家的事情,自然不怕告诉姨母。
陆景明抿唇略想了想:“您知道林月泉登门的事情不?”
胡夫人点头,他见状才继续说:“姨父说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毕竟当年我爹和我大哥都很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对我意见更大,后来矛盾越闹越厉害,才成了如今这样子,所以姨父一时也没点头答应,就想着把我叫到家里来问问,看看林月泉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他略想了会儿,到底里头还有周家香料铺子的事,他又与胡夫人娓娓道来,等说完了,再添了几句:“我跟姨父和表哥们说了这事儿后,姨父自然心下更疑惑了。他能盘下周家祖产的那间铺子,这事儿就不简单。”
胡夫人定了定心神:“他不光是把人家祖产留下的铺子给盘下来,还能这样不动声色的——”
她尾音拖长了:“周家或许是为了脸面,可其实说不通。那铺子改头换面,杭州的人早晚都会知道,是以这脸面嘛,早晚都是顾不成的。”
陆景明当然想到这一点,姨父和表哥他们一定也想到。
说白了,周家的脸面既然早晚都顾不成,那何不早点把话说开了呢?
周家的铺子传了几代人,杭州的好些百姓们,或是高门女眷们,都喜欢到他家铺子去买香。
如今给别人盘去了,周家人还不说,那到如今,岂不是把那些个老主顾,都拱手送给林月泉了吗?
就譬如林蘅那样的,不就是冲着常年在周家香料铺买香,才会带着桃儿去他们家,从而发现那铺子如今已然归了林月泉的吗?
“至于多的,姨父也没说,我心里也有些想法,但是姨父不提,我自然也就没开口,横竖等见过林月泉,大概问一问,私下里再查一查,而且大表哥也说了要去见周家人的。”
他深吸口气,又安抚胡夫人:“没事儿的姨母,林月泉有什么心思手腕,咱们也是不怕的。”
胡夫人怕的哪里是林月泉手腕多高明,还不是怕他……
当年和家里闹的那么不开心,
他说是啊,背着手往前走:“盈袖自己都没上心,她还是个孩子呢。”
她都不上心,爹还要强扭。
“咱们去跟娘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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