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眯着眼:“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倒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这不太像我,那桃儿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应该是什么样?
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这才该是陆景明。
他做任何的事情,都一定是精细的盘算过的。
可是今天他却说,接下来的一切,都只是交给韩齐之而已,他只安心的等着。
因为从最开始的时候,这一切,是章延祈筹谋策划,打算去陷害章延礼的,所以用不着他来筹谋。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温桃蹊一撇嘴:“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也不是说你一定就瞒了我,我又不是没有心,你从没瞒过我任何事情,我心下是明白的。”
她掰着自己的指头:“这事儿挺突然的,我知道的也突然,你和二哥,你们先前一点儿口风都不泄露,昨儿一股脑的告诉我,我心里当然会害怕的呀。”
她的尾音里带着鼻音,嗡嗡的,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不过也是,反正在陆景明的眼里,本来她就怎么样都可爱的。
“害怕什么,早就跟你说过,天塌下来,多早晚都有我替你撑着呢。”
他唇角虽然是上扬的,可是脸上写满了认真。
温桃蹊嘀咕了两句什么话,陆景明正打算再问问她呢,外头连翘进门来,说林蘅有事儿找她回家去呢。
她一听,自然待不住,就同陆景明又交代了两句话而已,匆匆的就带着连翘往家回了。
陆景明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抬手想去拉她手腕的,动作没来得及,她人都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去了。
人走了,明礼才又进门,摸了摸后脑勺:“我看三姑娘走的时候脸色一般,吵架啦?”
这奴才——
桃儿说的真不错,都是他惯的!
陆景明横过去一眼:“你有很多问题啊?”
明礼喉咙一紧,连忙说没有:“这不是怕您惹了三姑娘不高兴,您要惹了三姑娘,您自个儿也不舒坦,那我这当奴才的,不得顺顺您的心嘛。”
“油嘴滑舌。”陆景明照着他头顶拍了一巴掌,不轻不重的,“一会儿我写封信,你叫人送回京城给谢喻白。”
还是要送啊……
“可三姑娘的意思……”
“我没打算直接跟他说温二的事,得先看看他在京城有没有十分要紧且棘手的事情,要没有,再同他说,不管怎么说,总要先弄弄清楚,温二那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陆景明背着手,“温二信上是没说什么,我也跟桃儿说没事,但这身份文牒的东西被人扣了,又说有问题,这事儿能简单吗?”
明礼一个劲儿摇头,他才又接了两句:“不过温二那个人,有他自己的脾气和骄傲,我贸然出手,替他去麻烦谢喻白,他知道了,未必感谢我,说不定还来埋怨我呢。”
他就那么背着手,踱了两步出来,顿一顿,想了想,又来回的去踱步,好半天,唉声叹气的:“你说我容易吗。”
不容易,相当的不容易。
明礼心里念叨着。
反正自从主子看上了温三姑娘后,他就一直觉得,主子真是挺不容易的。
从前是三姑娘避主子如洪水猛兽,一点儿也不肯接受主子的示好,后来主子的心思,在歙州城,都快成了尽人皆知了,温家大爷又几次找上门来,还几次避着主子见三姑娘,态度再没那么明白了,连刚回去不久的温二爷也是这样的。
这好不容易嘛,三姑娘她松了口,同主子渐次亲近起来了,这一趟来杭州,又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主子事事都要为三姑娘周全了。
他做奴才的,一旁看着,都替主子累得慌。
“主子,您别觉着累呀,你想想三姑娘现在对您这样的态度,还不夜里睡觉都能笑醒了吗?”
陆景明一抬手,照着他头上就又是一巴掌。
他哎唷一声,捂着脑袋:“您这是心事叫我说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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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桃蹊一路回去,是在两个宅子之间上了锁的垂花门下,看见林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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