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蹊眼珠子一滚:“姐姐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不是林家的女儿,会怎么样呢?”
“不是林家的女儿啊——”
林蘅扬了唇角:“也许吃穿用度比现在会差很多,但我应该会活的很快乐吧。”
她也很少说这样的话。
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一直都不敢宣之于口,就怕哪天说顺嘴了,回了家里,口无遮拦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且祖母若听了,也势必寒心难过的。
温桃蹊却眼中一亮,兴许有门儿呢?
她又欸了声,拉着林蘅的手,握在手心儿里,低着头,玩儿着林蘅手指:“要是有一天,有个人突然出现,说他才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兄长,你愿不愿意跟他走呀?”
林蘅听她说这些实在没头没脑,倒是她那指尖儿划过她掌心时,有些痒。
她略躲一把,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净说些没影儿的话,哪有这样的事情。”
她一面说,一面笑着揉她:“你这丫头,魔怔了不成?”
温桃蹊有些无奈。
她本想循循善诱,循序渐进的,奈何林蘅根本就不接招啊。
“姐姐是不是有半块儿玉佩?从小就有的。”
林蘅眉心一拢。
她的确有,三岁那年父亲亲手交给她的,只说是极珍贵之物,绝不可能丢了,务必仔细收好,一辈子珍之重之。
她不晓得那玉佩是何来历,只是年纪大一些后,父亲特意叮嘱过,不能让母亲知道她的那半块儿玉佩,最好是对谁都不要说,只管自己收好就是了。
所以她从不与外人提,也只有贴身伺候她的几个大丫头,才知道她有那样一件东西。
她不记得,从同桃蹊说起过……
林蘅喉咙一紧:“你怎么知道我有半块儿玉佩?”
“我今日,见着了另外半块儿。”
温桃蹊目不转睛,不敢错过她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林蘅果然愣怔住,她越发放轻柔嗓音:“姐姐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半对上一半,该是一整块儿的才对。
温桃蹊重把手覆在林蘅的手背上,挨着她做,把头一偏,就靠在了林蘅肩窝上去:“我给姐姐讲个故事,姐姐听不听?”
林蘅浑身都有些僵硬。
直觉告诉她,桃蹊今日所有的古怪,都与她有关,要讲的故事,也与她有关。
可到底是什么……
她捏着温桃蹊的手紧了紧,没吭声。
温桃蹊低呼了口气,全然一副局外人的姿态,将林志鸿与白氏的事情,与林蘅娓娓道来。
她声音本就好听,讲起故事来,就更好听,连这故事,都有些令人动容。
原是最该为人所不齿的一段隐秘之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有了几分深情在里头。
林蘅却没由来心口一疼,一抬手,竟在脸颊上摸到了泪珠。
只是个故事而已……
“许是深情从不知,这原该是郎情妾意的一段好姻缘的。”她声儿都有些哽咽,勉强平复了须臾,“只是不该招惹,不该纠缠,既是痴情一片,当初又何必放开彼此的手。桃蹊,你这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样的故事不好,以后不要听这些,免得乱了心神。”
温桃蹊这才坐正了,又从怀中掏了帕子,替她擦干净那些泪痕。
果然是母女连心吗?
林蘅的悲伤,是为白氏吗?
“姐姐觉得,这位夫人可怜吗?”
林蘅抿唇,想了很久:“可怜,却也可恨。所以你看,世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一点错也没有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