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傅庭谦不忍,也听不得后面的那句话。
仿佛连他的心,也跟着被刺痛到了。
虞俏在很久之后,声音才伴随着凛冽刺骨的寒风飘来,听不出是什么语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意了,所以谈不上后悔跟不后悔这一说。”
“是真的不在意么?”池念不信她,她分明只是不想回答,“如果……可以重来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池念,我说了你不成熟你就是不成熟,做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扔下这么一句,虞俏像是连再停留一秒都觉得多余,猝然叫上西蒙。
池念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的。
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越野路虎倒车掉头,再往来时的方向笔直驱走,打着车灯的车子,渐渐消失于她的视野中。
直到最后,再也不见。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的,酸酸涩涩的滋味充盈了她的双眼,她抿紧了唇想往屋内走,可身体的力量却在一瞬间宛如被抽空了。
傅庭谦眼尖的察觉到她突然无力耸下来的肩膀,他忙伸出手扶住她,“我去把她追回来。”
用的不是疑问。
池念急忙扯住他的衣袖,“不要!”
“你并不想让她走。”他低眸,牢牢地紧盯她,“不是么?”
池念身子轻滞,漾着水润的眸子错愕的望着跟前男人,讷讷的动了动唇,“我……不想让她走?”
“池念。”他柔和深邃的看着她说,“也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你的行为已经出卖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了。”
在虞俏第一次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没话找话,在虞俏第二次想走的时候,她又局促的叫住她。
语言跟态度如何争锋相对咄咄逼人,但人自己无意识的举动跟行为,总是能在侧面证实出内心最深的渴望。
她身在局中,未曾察觉。
而傅庭谦作为一个旁观者,却能很好的洞悉整个面貌,他洞察得了,她的一个举动代表着什么。
池念脸上没了血色,肌肤白得如纸,恍恍惚惚的大脑空茫成一片,第一反应是不想承认他的话。
她不是找不到辩驳他的词汇,可看着他的眼睛,从他深沉而疼惜的目光里,她明白了如若辩驳,那是自欺欺人。
“她还没走远。”傅庭谦语调温和,不自觉的溢出怜惜,“还来得及,我去追她。”
话落,他转身欲走,池念无措的双手紧促而慌张的拉住他,“别去!”
傅庭谦回身,低低柔柔的道,“错过这一次,下次你们再见,可能就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整个表情都是木木的,突然潸然而下的眼泪划过她面颊,内心被他的话引得悸动不已。
可她用力咬着唇,艰难嘶哑的喃喃低笑道,“不要去……无所谓了,错过了就错过了吧,不用再叫她回来了……”
傅庭谦眼眸闪了闪,眸色越来越深。
是真的,无所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