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倏地拍案而起,那愤怒的力道,令他办公桌上咖啡杯里,还没喝完的咖啡晃出涟漪。
她怒不可遏,清亮的双眸好似在喷火,像随时都会冲过去跟他拼命。
盛斯衍示意着傅庭谦,“你再不管管她,她就要动起手来了。”
傅庭谦眉宇微蹙,淡漠又矜贵,暗含犀利的黑眸扫向盛斯衍,“你他妈就不能少说两句?”
盛斯衍这透出来的含义,不是死,就是被他囚禁的命运,完全精准踩在池念的雷点上,一碰就要炸。
还想他管?
她以前跟他对着干,他再混账的时候都没对她说过要动顾时筝,因为顾时筝于她,那是跟自己的命一样重要的人。
盛斯衍冷凉的低吟浅笑,垂眸不再说话了。
而池念则就那样站着盯住他,盯了他很久,那眼神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寸寸剜他血肉,片片将他凌迟。
可盛斯衍视若无睹,她如何愤怒与憎恨,他毫不在乎。
池念攥紧的双手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着在尽力平息怒火。
她不害怕自己怎么得罪他,却害怕她不管不顾闹了以后,他会转头把不痛快撒在顾时筝爸爸的身上。
良久之后——
“盛斯衍。”池念再度开腔,勾起弧度净是冷然,“如今看来,你的心也还没黑到彻底跟丧心病狂,起码,有一件事,你做得特别对。”
傅庭谦跟盛斯衍的视线都不由望向她。
“时筝追了你那么久,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你,但你从来没有答应。”池念唇角弯出笑弧,极致的嘲弄又极致的讽刺,“如今——”
她一字一顿,又静又冷,“谢你不娶之恩。”
最爱的男人却是豺狼虎豹,图她家财,夺人权势,逼得她颠沛流离,连她爸爸都重病入院危在旦夕。
时筝她……得有多痛苦?
她知道她爸爸已经重病入院的消息吗?
倘若不知道,那现在还好一些,可假如知道却不能出现,那又得多煎熬奔溃……
池念心如刀割,不想亲者痛仇者快落了别人的眼,用力的逼退回红红的眼眶边打转的酸涩,话音掷地后,转身即走。
傅庭谦面色微凝,在她转身时,伸手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把她带走。
然而,他的手刚落在她手臂上,就被推开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他怔住。
“傅庭谦。”站在他身侧,她背对着他,声音更咽而沙哑,“我以前问了你几次,几次你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盛斯衍想对顾氏下手,你到底在顾忌着什么呢……是因为盛斯衍是你朋友,还是你也期待着顾氏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
“那……今天这个局面,可否令你跟他一样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