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一个事实令人无法接受,可他又不想对她圆滑世故,随便编造一个模棱两可的半真半假的理由糊弄。
他只能实事求是的凝重道,“盛斯衍这个人的野心不可小觑,对于商人来说,多一个朋友能合作共赢,总比多一个强劲的对手来得更好。”
池念不言不语,静待着他说下去。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微一迟疑,傅庭谦深然的继续道,“当初帮他,是想将来若有必要的情况下,兴许我也会有用得着他帮忙的一天,毕竟万事没有绝对。”
好半响,池念滋味晦涩的道,“但你之前帮了我,跟他差点闹开,如今你们怕是没法再合作共赢,你的算盘也就空了,没法再图什么了。”
“男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斤斤计较。”傅庭谦道,“之前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所以对我跟他都不算什么,还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关系破裂成为仇敌。”
原来如此。
池念淡淡想的,也就是说,如今他们也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帮过盛斯衍一些事让他走了些捷径,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傅庭谦心头更像是被巨石压着,专注的盯着她,诚恳地道,“如果一定要算起来的话,在顾氏的这件事上我没有插手,但多少我都脱离不了干系。”
虽然他帮不帮那点忙,实际上也改变不了盛斯衍迟早会日渐壮大,毕竟盛斯衍有那个能耐。
他帮了,只不过是让盛斯衍更快一些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这种界线,很难判定。
觉得跟他有关的,那便是跟他有关;觉得跟他没干系的,那便没干系。
全凭她此刻怎么想,怎么看待这件事。
傅庭谦想,正常思维来说,普遍都觉得他难逃其责,他甚至自己都这么觉得。
而池念静默着,久久不语。
这样的安静,令人难以忍受,好像散发窒息的沉闷感。
傅庭谦微拧着眉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哑着低沉嗓音道,“池念,你想说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就随着自己的心来,不必憋着。”
池念不知情绪的道,“你前面说的每一句话,有没有骗我什么?”
“没有。”他道,“我不会骗你。”
就连有些根本没有必要说得那么直白的事,他都袒露出来了,真真是一点事都没兜着。
池念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这个“信”字,反而让他愈发心神不宁,“然后呢?”
“然后……”池念浅浅弯唇,涩而嘲弄的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在想,盛斯衍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你帮过他,他打的什么算盘主意,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