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内,地面平坦,经过一排排一座座墓碑,阿哲推着陆祁,不久后来到一处墓碑前。
但,他们还未靠近心目中的那座墓碑,远远便望见他们欲去的墓碑前,半蹲着一个黑色手工西装的男人。
男人一头碎短的墨发,只见他的面前,摆了一束百合花,香的烟雾袅袅升起,纸钱还在燃烧着星火。
“傅庭谦——”
阿哲神色大变,立马上前挡在陆祁的面前,一脸虎视眈眈的防备着。
然而,半蹲在柳卿卿墓碑前的傅庭谦不以为然,仅仅只是拿了个眼角的余光扫视他们,便把目光又重新敛了回去。
陆祁出声道,“阿哲,让开,别大惊小怪。”
阿哲看了看他,又警惕地盯了盯傅庭谦,逐渐也意识到了自己紧张过了头,不得已的退到一旁,“是。”
陆祁一向不允许,有人在柳卿卿的墓碑前失了分寸,惊扰了亡魂,所以自从柳卿卿去世后,每年来祭拜时,尽管每次出行他们都带了很多人,但从来不会让其他手下跟进这里来。
可是,傅庭谦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哲四下扫视而去,发觉整个墓园的周围,除了傅庭谦一人在这里,并无其他什么人。
他是一个人来的?
阿哲不太相信傅庭谦会只身一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纵然没有发觉异常,默不作声着依然不敢松懈防备。
微风徐徐而过。
陆祁自己推着轮椅,缓缓移动到墓碑前,淡声道,“知道你在宁城这两天,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但你能找到这里来,真是我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了。”
“宁城是你们陆家的地盘,你想藏起来不露面,短时间内我没那么容易把你揪出来。”傅庭谦一动不动,曲着一条长腿,半蹲着慢条斯理的烧着纸钱,“所以与其费心费神的去找你,找到柳卿卿的墓碑就简单又轻松得多。”
陆祁再怎么藏,到了柳卿卿忌日的这天,他必然会出现在这里,守株待兔……傅庭谦自是在他一定会出现的地方守着。
虽然,这个地方他是第一次来,费了一点功夫才找到柳卿卿的墓园跟墓碑所在。
陆祁轻轻淡笑,“一个人来的么?”
傅庭谦面无异色,平静又淡漠着,“算是,也不算是。”
他是一个人来的墓园,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宁城。
“真巧。”陆祁笑了笑,平缓的语调道,“我也是。”
他话里意味绵长,早已经没什么耐性的傅庭谦懒得去深思,手中的纸钱总算烧完,星火也伴随着吹佛过来的风逐渐熄灭,他倏地起身——
傅庭谦来者何意,谁都能看得出来,已经埋下恩怨纠葛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像老友一样相安无事着。
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骤然张开的危险感,令未曾对他放低松懈的阿哲,生怕傅庭谦会对陆祁出手,当下顾不得是不是失了分寸,忙掏出手枪,“别动!”
他举着枪的手抬起的刹那间,却被一股力道敏捷的控制住了手腕,紧接着猝不及防地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过肩摔,阿哲背部的整个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上。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穿着铮亮皮鞋的脚,用力的碾压在他的脸上,“别动。”
同样的两个字,阿哲说得冷酷,而傅庭谦却显得漫不经心。
踩住他的男人碾了碾他的脸,道,“不想他脑门上开个洞,你最好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