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沉默伴随着怪异僵滞的气氛,弥漫在几人之间。
事先并不知道傅庭谦跟池念会来的虞俏,在默默消化了一阵后,慢悠悠的率先开腔道,“既然都来了,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先进来再说吧。”
他们从国内飞到费城,即使能在飞机上休息,可池念跟傅庭谦那一身疲惫的风尘仆仆,还是多少都能看得出来。
何慧蓉也望着迟迟没有动静的池念,起了身,“念念,你们飞了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先进来坐着吧。”
累……她完全感觉不到什么疲惫。
因为脑子里已经被太多的东西填满,神经紧绷得让她根本感知不到来自身体的反应,只觉手脚冰凉,麻木不已。
池念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走进去,亲自去问虞俏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倘若这个时候她转身出去,那真是不成熟的幼稚举动。
但就那么看着虞俏良久,半响都喉咙发更说不出话来的她,明知幼稚她还是徒然掉头——
“池念——”
“念念——”
察觉她转身的动作,挨得她极近的傅庭谦,下意识便想伸手拉住她。
可他伸到半空的手,在目光无意间瞥见她眼眶通红的湿润时,他怔愣一秒钟后,骨节好看修长的手指,顿在了半空。
池念掉头就走,屋内四人欲动,想要追上去,傅庭谦回来朝他们道,“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去找她就行。”
“好好好!”何慧蓉停住了动作,担忧的赶忙道,“你赶紧去,别让她一个人走远了,赶紧把她带回来。”
屋内四人,不论有血缘关系的,还是没血缘关系的,都是池念最为亲密对她有着不同一般瓜葛的人。
傅庭谦看了看他们,目光在虞俏身上停留了几秒种后,想说什么,可最终又一语不发,抿着菲薄的唇转身便跟上池念。
“上一次见到我也是掉头就走,这一次还是。”虞俏叹息着,无奈的笑了下,“永远都是这幅长不大的样子,就是不能冷静。”
“你瞒着她瞒到现在,让她现在看着你要怎么冷静?”对于虞俏隐瞒了自己的病情,令不论池念或者还是她这个最好的闺蜜都一无所知,何慧蓉心里正哀怨着,“要不是那一次庭谦打电话过来,连我都被你蒙在鼓里到现在还一无所知,还自己一个人藏起来了……你说,你这样做对吗?”
虞俏好笑的拍了拍她肩膀,“好了,你已经训斥我很久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呢,这事儿可以揭过了。”
埋怨归埋怨,但何慧蓉不是真置她的气,嗔怪道,“隐瞒我也就算了,连念念都隐瞒,你也不想想她都随了谁的性子,换你,你自己怕是都得摔门走。”
池念不论性格还是长相模样,都更接近虞俏,遗传池渊的地方倒少了许多……虽然池念跟池渊站在一起,也能让人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父女。
何慧蓉那么随口的一句话,忽而倒叫人不由注意到,靠近阳台那边的池渊。
池渊穿着一身考究的意大利高级定制的纯手工西装,身形落拓绅士而鹤立鸡群,不过在这里的四人,尤其是跟傅启正对比,皆是有名有望身居高位者,两人身上给人气势,几乎不相上下。
而池渊其实比池念跟傅庭谦早到了不过几分钟。
池念跟傅庭谦一前一后的转身出去,客厅内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位上了年纪的长辈,而他们四位长辈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早已经深根蒂固了多年。
尤其是虞俏跟池渊。
说来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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