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俏不告诉任何人关于自己的病情,不想让人担心可能是一方面。
另一面,大抵则源于这十年多来,虞俏跟池念都没什么太多交集的缘故,这些事她也难以对池念开口。
而傅庭谦更是洞悉得出来,池念实际上也不是在计较虞俏隐瞒她的事。
与其说她在乎虞俏的隐瞒,不如说,她更在乎的是虞俏的病情。
她难以接受跟消化,却不知能说些其他什么,于是也就只能说这些话了。
在他的眼中,她此时更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因为迷失了方向而害怕茫然到混乱。
作为男人,又是作为她的男人,但凡她彷徨害怕时,傅庭谦想,他应当义无反顾的做她可以依靠的港湾,将她从混乱不安中拉扯到有他在安全范围来。
挺拔的身躯,他慢慢在她身旁坐下来,理着她都有些被风吹得凌乱的乌黑长发,“阿尔茨海默症目前在医学上还不能被完全治愈,但也分早中晚期,早期倘若干预治疗的早,寿命也许能延长到十来年。”
关于阿尔茨海默症这个病,在傅庭谦告诉她以后,她便拿手机从网上查了一遍又一遍,了解到的各种信息完全不理想。
而最令她难以接受备受打击的是,这个病……不能被治愈。
此刻听闻傅庭谦的话,池念像在一个在干涸荒芜的沙漠中的人,终于寻到一片绿洲,她潸然泪下的暗沉目光,也终于燃起一丝丝的希望,“干预治疗的早,可以延长寿命?”
“嗯。”他英俊的脸庞萦绕着温浅,磁声一贯迷人蛊惑,“早期治疗,能延长寿命这种事,也不少见。”
池念滞滞的,不确定的又问他,“真的可以么?”
这种事,傅庭谦无法完全给她保证,毕竟他了解这个病的信息实在也不太多,只知道早期若是干预得早,是可以延长寿命的。
他立体的五官浅浅带笑,“麻省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据说在这方面也有着研究突破,你不放心,我们可以把她带到麻省,让她接受治疗。”
“麻省……”
傅庭谦像突然给了她一颗安心丸,让池念杂乱崩溃的思绪,渐渐明朗清晰起来。
虞俏还不到五十岁,倘若能延长她十来年的寿命……那也总比还有几年可活的好。
傅庭谦深黑的眼凝视她,菲薄的唇勾出令人心安的弧度,“何女士是在找到她以后,通过她当时在那个小镇上的住所发现了药物类的东西,才知道她患了阿尔茨海默症,具体到什么程度,她不肯说,何女士这才叫我把你搬过来,需要你去撬开她的嘴让她说出实情。”
停了下,他深深看她道,“所以,我们现在别把情况都往最坏的方面想,先去了解她现在究竟到什么程度,再根据具体情况早做安排,嗯?”
池念喉咙沙哑干涩,默默消化着他给的信息,呆愣良久,适才出声,“……好。”
“我们出来的太久,他们在上面也会担心。”没有纸巾,傅庭谦从西装的衣兜里,取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将她脸上跟眼睛里未干的泪痕轻轻拭去,“收拾下情绪,整理好自己,我们就上去。”
不知该说是他这个人太过让她有安全感,还是他的那些话起了重要的作用,心绪和情绪都难以平复的她,就这么被他安抚下来。
她任由着他给她擦干脸上的泪痕,也慢慢把自己的情绪都收敛回去,平缓着。
给她擦干净狼狈的模样,傅庭谦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英气的眉宇舒展着,“好了,该上去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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