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感同身受,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多么的希望他能对她感同身受一点。
但他却对她说,她不能。
不能……
不能因为虞俏不在了,就放纵自己的种种情绪反应,生气也好,愤怒也好,悲伤痛苦也好。
这就好比一个人的心口都被撕裂开了,可是得忍住,哪怕咬牙切齿,也要尽量忍住那疼。
但婚礼变葬礼,岂是可以释怀的疼痛……
傅庭谦低眸看着她,深眸涌聚着万千道不明的情愫。
不由自己的抬手抚着她的头,他暗暗沙哑的声线道,“对不起池念,是我冷酷了。”
可他只能冷酷。
虞俏已经不在了,他绝不能允许她这个时候再发生流产这样的意外。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坚强。”傅庭谦轻抚着她的发丝,“你会振作起来的,池念。”
池念没有回答他,痛得撕心裂肺一般。
她埋头在他的怀里低低压抑的哭了很久,久到分不清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傅庭谦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但他并没有在乎。
看到她赤着一双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他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重新放回病床上。
让她躺好,给她盖上被子。
傅庭谦手指正欲落在她脸庞上,想擦去她眼边的泪光,池念却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在半空的手指僵了住。
他站在病床前,看了她背影良久,分明清楚这个时候不该再说更多了,但低沉嗓音还是在静默无声的病房内响了起来。
“虞姨的遗体,我现在就去叫人办好手续把她运回来,让你跟外婆见她最后一面,所以我需要暂时走开一下。”停了下,他语气近乎请求一般,“你待在病房里,哪也别去,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单,是那样的用力,却又在努力的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