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幽幽看她须臾,突然而然的道,“你不就没忘么。”
刚刚还说得头头是道的池念,就这么硬生生的哑了下来,喉咙失了声音。
陆祁一针见血的继续道,“你何止是没忘,他的存在,是你这些年坚持下来的希望。”
“……”
“还是那句话,即使他跟那个女人是真的,也叫他把那个女人甩了。”陆祁沉默片刻,尔后有条不紊道,“你不好打这个电话,我不妨为你代劳。”
说着,他又一次拿起手机。
池念看着他解锁意图拨下电话,心房一慌的忙叫住他,“打了这个电话过去,然后呢,就为听到他说一句不可能么?”
陆祁手指顿住,不动声色的瞧向她。
池念艰涩地动了动唇,“不难猜到他是什么回答,还打电话过去给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分明了然的自取其辱。
陆祁沉着脸道,“那就告诉他,你当年为什么跟他离婚,这些年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池念僵了一僵。
“你用离婚跟他分道扬镳的方式,换来了他的安然无恙,他如今名声响彻国际,事业爱情双丰收,你就得在他的世界黯然立场,落幕于此?”
“……”
陆祁冷幽评价道,“那你这些年的情感寄托,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笑话么……
脑海中骤然浮现的,是酒会上男人抱着她走向沙发的画面,他的温柔体贴,像昙花一现。
而那还是她自作多情的错觉。
可是,即使是笑话,即使过往所有如同昙花一现,她也不曾后悔,甘之如饴。
池念想,其实她也没有那么伟大。
当年她执意跟傅庭谦离婚,不让他懂得关于虞俏去世的实情,不让他帮忙,不跟他一起面对,其实更多的是出于她无法再失去。
因为,那是她十几年前就心动,无可救药即使曾经有时恨他恨得要死,却也爱了十多年的男人。
她尤其无法再承受,如果有一天他因为帮她而遭遇危险的后果。
失去的滋味,令那时的她怕极了。
怕到疲倦,怕到崩溃。
跟傅庭谦离婚,不让他知晓并且插手池家的这些事来,让他安然无恙好好的过着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这不是自我感动的伟大,这是懦弱。
令人厌恶不耻的懦弱。
她甚至懦弱的,偏是对这个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在他一而再的挽留下,她当年竟也不敢开口叫他等她。
回忆过往心境,她自嘲的扯了下唇。
“池念。”陆祁深看她,意有所指的道,“现在一切都快结束了,他还好好的,你也还活着挺到现在,难道偏在这个时候,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