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你确定,这么说有用?”
徐淑媛双目冷了冷,“你只管让人这么说就是。”
他们交谈的声音很低,低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令其他本想偷听他们对话内容的其他警察,完全无法听见他们从头到底究竟都说了什么。
……
池渊会来见她的。
徐淑媛坚定不移的这么认为。
而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有人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安柏,安柏身为池渊的首席秘书跟在他身边多年,事关虞俏的死,这种事他自是会一字不落的也转告给了池渊。
池渊要见她,远比她想见池渊要容易的多。
徐淑媛从关押室里,被带到会见室。
在她坐下的位子对面,是隔着一道钢化玻璃墙外,已经坐在椅子中成熟的中老年男人。
他身上穿的,是整洁的一丝不苟的手工定制黑西装。
不过曾经威严稳重呼风唤雨,即使老了也依旧散发着迷人魅力的男人,如今在他身上让人看到的,却净是孤独萧条的落寞。
仿佛正饱受着痛苦不堪炼狱般的折磨,老脸甚至都冒出了胡渣,皮肤也变得蜡黄暗沉,浑浊的双眼令人看不到半点鲜活的色彩。
看他都已经如此模样,竟然当真还能因为虞俏的死因来见她,徐淑媛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
可悲的是她自己。
她赌赢了,可其实……也变相的输了。
徐淑媛心下嘲弄,跟池渊同时间,拿起传递彼此声音的电话。
她面色不起不伏的道,“果然,就算你如今对我深恶痛绝,再也不想见到我一眼,但只要提到她,你还是会来见我。”
池渊并不想跟她多费口舌,眼神甚至没有看她,“说吧,为什么置她于死地,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非要了她命这么冷血残忍?”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直入主题。
徐淑媛心尖微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经意的试探道,“除了这件事,你当真再无其他任何一句话,一件事,想对我说的?”
事到如今,池渊对她哪里还有话可说,尤其是虞俏的死都是拜她所赐。
他没有回话。
徐淑媛的心渐渐愈发的凉透,“我明天就要上法庭,之后就是死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还能这样面对面说话,你就连最后一句对我说的话,都没有了?”
纵然她罪该万死,可她却也陪了他十几年的光阴。
十几年的光阴,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夫妻携手共度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也有亲情了吧。
于池渊而言,他对她再有一丝不忍,那便是对不起虞俏的在天之灵,对不起池念受过的所有苦难。
“连小艾都因你而犯罪入狱,想要杀了池念,你还能期待我对你说什么。”池渊掀起冰冷彻骨的眼,望向她,“池家不是被池念毁的,是被你毁的,每一个人,都因你当年的一个所作所为,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去世的去世,不幸的不幸,痛苦的痛苦,你还想要,我能对你说什么。”
她一个人,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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