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宁也打累了,终于停手,瞪着儿子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一口吃了。他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惹的人是谁?
谁?是谁啊?不就是个婊子和一个小白脸吗?爸,你放心吧,我都处理干净了,没留下麻烦。
小白脸?你知道那个小白脸是谁吗?
谁?他我记得好像叫唐金还唐银什么
唐寅!东方宁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啊,对对对,是叫唐寅,他怎么了?有来头?不管他什么来头,现在他已经死了
你确定他死了?
当然,我亲手解决的!
怎么解决的?
我捅了他一刀。
没了?
对啊,这还不够吗,我一刀就把他捅死了
东方宁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刀把他捅死了?你知不知道,当初唐寅和谢文东对着干的时候,受了一百多处伤,致命伤都有十多处,他还活着,你他妈的一刀就能把他捅死?你比谢文东还厉害?你不把他的脑袋切下来,不把他的心挖出来,你就别跟我说他死了!
东定日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爸,我我昨晚亲手杀的他,亲眼看着他挂掉的,你你可别跟我说他还活着,还没死!
东方宁手痒,又想痛打这个混账儿子,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喘息了两口气,说道:这段时间,你让娟儿和安安回娘家去住。
爸,不就是个小白脸嘛,你至于
滚!
等东定日一溜烟地跑出去后,东方宁心烦意乱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他拿出手机,拨打出去电话。
雷子,我是表哥啊,唐寅的事是我那个混小子干的,你看
电话那边的东心雷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定日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上了唐寅?那家伙是个变态,他变态的!
雷子,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表哥,表哥就定日这一个儿子!
我没办法了,别的人,我都能帮你搞定,但唐寅,我搞不定,能搞定唐寅的,只有东哥,不过东哥已经发话了,让我别插手。
雷子,你
不是我不帮忙,我是真的无能无力。身为洪门最核心的干部之一,东心雷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挺难为情的,但这就是事实,他的确搞不定唐寅。
把定日交出去吧,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牺牲一个,总比死全家要好。
雷子,我就这一个儿子啊!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我能亲手送他去死吗?我就这一个儿子啊!就这一个啊!
东心雷默然。是啊,虎毒不食子,让父亲亲手断送自己儿子的性命,能有几个父亲做得到?保重吧。
喂喂?雷子?雷子?看眼手机,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连东心雷都束手无策了,自己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东方宁跌坐到椅子上,脸色变换不定。
过了许久,他重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小蜜吗?
东爷?稀客稀客,找我有事?
我出一千万,不,两千万,不不不,三千万,我出三千万的暗花,买唐寅的脑袋,如果有人能在三日内做掉他,赏金翻倍。
唐寅?大买卖呦!电话里传来咯咯咯如银铃般的娇笑声。
接吗?
接,当然接!有生意上门,我什么时候往外推过。不过,既然是唐寅的生意,三千万恐怕不太够吧,您东爷财大气粗,出三千万是不是也太小家子气了?
五千万。条件不变,三日内做掉他,赏金翻倍。
好嘞,我这就去登记,祝东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咯咯,先这样。
呼!东方宁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唐寅这个人,他对付不了,东心雷也被谢文东按住了,要保儿子的命,他只能豁出去了,把希望寄托于自己开出的暗花上。
五千万,翻倍就是一个亿,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唐寅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为暗花榜上的花魁。
他没有怕,反而还笑了,心里有点小得意,有点小开怀。
他不喜欢猪一样的对手,他喜欢刺猬,喜欢把刺猬身上的那些刺一根根拔掉,看着它一点点的陷入绝望、崩溃,直至走进死亡,每想到此,他总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