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谁敢不听?即便有人阳奉阴违,但最起码也会装模作样的裁掉一些兄弟,做做样子,只有焦占,他连阳奉阴违的表面工作都懒得去做,非但不裁员,反而还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
如果他不是社团元老,如果不是看重焦占,想给他机会,谢文东早就把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若说今晚之前,谢文东对焦占还存有同门之情,兄弟之义,那么在今晚,所有的同门之情,兄弟之义,都随着焦占这一枪而烟消云散了。
要说现在的焦占后悔吗?他是后悔的,只不过他不后悔自己的铤而走险,开这一枪,而是后悔自己有眼无珠,竟然没看出来自己的身边还埋藏着谢文东的人。
焦占的身子慢慢停止抽搐,圆睁的双眼,瞳孔渐渐放大,蒙起一层死灰。
谢文东推开椅子,转身向外走去。
看到他从容不迫地走过来,手持砍刀的两百多号分堂人员,皆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虽说他们人多势众,而走过来的只有谢文东一人,但真要他们往谢文东身上抡刀子,他们还没有这样的勇气。何况焦占已死,他们也失去了主心骨。
谢文东扫视众人一眼,说道:焦占图谋不轨,已被家法处置,你们呢?也想和他一样?
在他的注视之下,最开始是距离他较近的人慢慢把高举的砍刀放了下来,一个个低垂下头,不敢正视谢文东的眼睛,时间不长,两百多号人已再无一人举刀。
谢文东旁若无人地从人群中穿过,径直地向外走去。
当他要走出会场的时候,随着咣当一声脆响,一名大汉把手中的砍刀掉在地上,紧接着,噗通一声,他屈膝跪了下来,颤声说道:东哥,占哥焦占今晚要暗杀东哥的事,我我们都不知情,还请东哥法外开恩,别把我们踢出社团!
请东哥不要把我们踢出社团!在场的两百多号人,无一例外,全部扔掉武器,跪倒地上,放眼望去,整个会场内跪倒一大片人。
谢文东收住脚步,转回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即入社团,便是兄弟,社团,永远都是你们的家,只要你们自己不想走,只要你们自己不犯错,没有谁可以把你们排斥在外,包括我在内,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无人可以破坏。
社团与公司,本就是一家,从没有内外之分,在公司做事,等于是在社团做事,在社团做事,也等于是在公司做事,形式不同,本质一样,这,真的有那么难懂吗?
无论是在社团,还是在公司,只要还披着洪门的皮,就是洪门的人,就是我谢文东的兄弟。好好想想我的话,我从来不是在逼大家上绝路,而是在给大家、给社团一条更宽广的出路。
说完这番话,谢文东走出会场大厅,留下沉思中的众人。
五行兄弟、石俊生等人紧随其后,另外,那名用军刺刺死焦占的青年也跟了出来。
他快步来到谢文东身旁,躬身施礼,说道:东哥!
看到他,谢文东脸上的笑容加深几分,拍拍他的胳膊,说道:小林,辛苦了。
这名青年,正是龙虎队出身的林鑫。
社团减员,公司增员,这说起来简单,但执行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即便是文东会班底、北洪门班底,很多人都有不满和质疑的情绪,南洪门班底的不满和质疑情绪,那就更重了。
焦占并不是个例,在南洪门班底中,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只不过像他胆子这么大,敢于公然不执行谢文东的命令,甚至不惜对他痛下杀手的人,焦占还是第一个。
早在南北洪门刚刚合并的时候,谢文东便把龙虎队拆分开,分成了两部分,一明一暗,明的由褚博掌管,暗的由林鑫掌管,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以林鑫为首的那部分龙虎队人员便混入了南洪门的班底当中。
这次社团减员,f市分堂公然抗命,坚持不肯执行命令,林鑫便打着被其它堂口裁掉的名义,转投到了焦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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