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敲打茶几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响起。
声音不大,但在鸦雀无声、寂静异常的办公室里,却显得格外响亮,每一声响,似乎都化成了一把锤子,敲在人们的心头上。
东方易的额头变得光亮,渐渐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过了一会,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男儿志在四方,走的每一步,都要向前,踩的每一步,都应往上。
如果他刚才是在做试探,那么现在,他就是在拉拢了。
谢文东眼帘低垂,沉默未语。
他对刘玉婷没有产生别的心思,这时候,他反而将谢文东视为自己人了,希望能通过他,把已经退休的军政要员刘振生,拉拢到自己的这一边。
我做人的原则很简单,不问是非对错,只求扪心无愧。
哈哈!他手指夹着香烟,仰面而笑,另有所指地说道:年轻人,还是年轻好啊!
谢文东不想就自己的私事多谈,话锋一转,说道:现在,严坤虽然被惩治了,但严坤背后的人,还在。
文东的意思是?
袁梓鑫也应该受到严惩,而且,我手里有指控他的罪证。
嗯。
手指敲打茶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谢文东微微眯缝起眼睛,默默地看着这个已经坐上了最高位置的男人。彪悍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深沉又缜密的心思。
谢文东一直都觉得,中国的这些领导人,随便挑出一个,无论放到世界上哪个国家,都可轻松担任一把手的职位。
十三亿人中,能站到金字塔顶端的,也就那十几个,哪一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能力如何,暂且不说,单论手段,那绝对是一等一的,个个身上都凝聚了五千年中华文明的精髓。
过了许久,他缓缓说道:文东,你在拔刺,我也在拔刺,可这些刺能拔得干净吗?并不能,拔掉一批,还会再长出一批,如果真有哪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不再长刺了,那只能说明,你已病入膏肓,深入骨髓。
在你不够强壮的时候,有些小刺头,可以拔掉,而有些大刺头,不能拔,也拔不动,这时候,你只能把它留下来,时时刻刻地盯着它,尽量不让它扩散,不让它往深了扎根。
老话讲得好,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在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之前,在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之前,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否则,逼得狗急跳墙,拼得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袁梓鑫代表的可不是他一个人,在他的背后,有整整一个派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谢文东听得认真。
首长的意思,我明白了。
你是聪明人,其实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我提醒你,你也知道怎么去做,而且,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他笑呵呵地说道:我的人,就算不能无懈可击,至少,也不能有太大的把柄被有心人抓到,加以利用。
别人手底下,有什么灰顶商人、黑顶商人,我不管,但我的手底下,只能有红顶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