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他眼里燃起的微弱火苗,被当头一盆凉水浇灭得彻底。
他能住到这样宽敞昂贵的房子里,只是主人家一时的大发善心,但哪怕能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代表他能和这家的孩子成为朋友。
他只是佣人的孩子。
是给人添麻烦的那个。
“……啊?”
门外,呦呦听了张姨的话十分茫然。
她听不懂什么叫只是工作,什么叫不用在意。
张姨对她很好很好,越鸣哥哥是张姨的孩子,所以呦呦也该对他很好很好。
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她捏着礼物袋子,有些困惑地挠挠头。
忽然余光瞥见对面房间被打开了一条缝,似乎有人在漆黑的房间里暗中观察,呦呦眼前一亮,又举起袋子晃荡:
“越鸣哥哥!这个!你的!”
小姑娘嗓门响亮,将出神的越鸣吓了一跳。
笑容灿烂的小姑娘好像从来没有烦恼,仿佛身披阳光,一瞬间就能照亮四周。
而自己却蜷缩在狭小的储物间里,半扇窗户,灯光黯淡,好像是阴暗的水沟里仰望天空的小老鼠。
“我、我挑了好久!给你!你一定要喜欢!!”
沉浸在情绪中的越鸣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眨眼,就见这小姑娘已经要推门而入了。
藏在门后的越鸣浑身僵硬。
就好像是在黑暗中躲藏许久的小动物,见到光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更是愕然之后的抗拒。
所以当小姑娘要推门而入的同时,越鸣仿佛条件反射地,用力合上了门。
砰——的一声。
不是别的,是呦呦的小脑袋撞上门板的声音。
空气凝固了。
门后的越鸣,门外的张姨和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呦呦被反作用力推倒在地,摔了个屁股蹲,大约是被撞蒙了,她第一时间竟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拒之门外的事实。
等到她迟钝的痛觉神经将这一感觉传递到大脑皮层,她的泪腺也准备酝酿出两泡疼痛的眼泪时——
深得丁尧真传的沈寂川及时赶到,打断了呦呦的读条。
“哎呀!刚刚好响的一声!”沈寂川将呦呦从地上抱到了怀里,领着她靠近门板,“赶紧看看,有没有把门撞坏?”
一下撞得懵懵的呦呦,被他这一打岔,整个人更懵了。
她呆呆地跟着沈寂川一起伸手,摸了摸厚实得踹都踹不坏的门板。
“……没、没坏。”
沈寂川反问:“真的没坏吗?”
呦呦完全被分去了注意力,仔细查看,认真点头:“真的没坏。”
沈寂川松了口气,煞有其事道:
“那就好,我以为你把门给撞疼了,撞疼了你要给人家道歉的。”
呦呦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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