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爷爷瞥她一眼:“有几个,怎么?”
“也没什么。”呦呦搓搓手,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好奇,您觉不觉得,或许说不准有可能……您会不会在外面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
顾爷爷心想这小姑娘虽然反应迟钝了一点,不过还好倒也不算傻。
他正要松口,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忽然又见小姑娘补充:
“不过好像也不太对,爸爸说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去世和找不到,应该还是不一样吧。”
“……”
过了半天,顾爷爷才艰难道:
“……去世?”
“对呀,我爷爷好像是去世了,那就应该不是您失散多年的儿子啦!”
……好啊。
顾启洲那个臭小子还能编出这种瞎话,他好歹对外说的是小儿子出国发展了,到他这里直接变成了去世多年??
“原来是这样啊。”顾爷爷皮笑肉不笑,“可惜,替我告诉你爸爸,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
呦呦天真地点头:
“嗯!我会告诉爸爸的!爷爷你人真好!”
台下的顾启洲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渐渐逼近,此时小提琴决赛刚刚拉开帷幕,他甚至津津有味地欣赏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诅咒亲爹。
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才十八岁,在大学别的室友周末节假日都回家,只有他一个人哪儿都不去,连春节都是去远亲家过,任谁看了都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等入行之后,他昔日同学也纷纷入行,圈子里也就默认了他父母双亡草根出身的背景。
那些年顾启洲自己还在靠吃泡面攒钱拍戏呢,根本没工夫关注这些事,等回过神来时,木已成舟,他也很难解释自己明明有父母却从不回家的事情,就这样拖延至今。
就连结婚,他和郁澜也是全球旅行结婚,传统婚礼都不是,自然不需要他的家人出面。
所以到现在圈内也没人知道他的家世背景。
不过十八岁至今,顾启洲自己都已经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台上台下的父子两人心情截然不同,直到轮到顾妙妙上台,两人才渐渐将注意力放在了台上的小姑娘身上。
“爷爷爷爷爷爷你看!”
呦呦小手拽着顾爷爷的袖子,激动摇晃。
“那个!那个就是我姐姐!好看吧!是不是又漂亮又可爱!”
……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怎么看都和可爱没关系吧。
顾爷爷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孙女,眼中有几分赞许。
昨天比赛时他就已经见过了,她似乎和顾启洲的性格不太相同,更像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儿媳妇。
要不是知道顾启洲还有个早亡的前妻,他都要以为这孩子是郁澜亲生的了。
台上灯光聚集的中央,九岁的小姑娘深吸一口气,挺胸搭弦,伴随着室内音乐家悠扬的钢琴声,纯净华丽的小提琴音从她手底倾泻而出。
这是她积攒了两世的能量。
上一世所有的恨意与不甘,经历了这一世的日积月累,从一条条温暖的细流,汇聚成了深沉浑厚的情感。
这种情感很难宣之于口,但很容易借由她的琴声传达出来。
每一个音符,都是她心弦上曾经响过的旋律。
一曲结束。
满堂掌声。
尽管顾妙妙年纪尚轻,年龄对她的技巧有所限制,但台下这些一流的音乐评论家很容易感受到比技巧更难得的情感。
带感情的琴声和带感情的歌声一样,是能够直击人心的。
顾妙妙毫无疑问地获得了全场最高分,拿到了少年组的一名。
顾爷爷看了一眼小手都拍红了的呦呦,也被感染似的,比往常鼓掌鼓得要更用力几分。
“她应该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小提琴老师,去上全世界最好的音乐学院。”
呦呦热泪盈眶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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