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很少回皇城里居住,一般就住在东暖阁里。臣子们都说皇帝勤勉,其实是因为他太懒。
皇帝曾经在私底下不止一次抱怨过,为什么要把皇宫建的这么大,泡个妞都要走那么远的路,到地方腿都走酸了还能干吗?他却哪里知道百姓们早就已经在抱怨了,西城的百姓要想去东城汇丰楼吃顿饭,提前一天就得出发,坐城里的直通马车跑一整天半路还得找客栈住一宿……
礼部尚书怀秋功因为年纪大了,功劳也大,所以有见帝不跪的特权。非但不用跪,这东暖阁里只要他来就有一张凳子坐。
“怎么样?”
皇帝捏了一块杏仁酥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翻看奏折。这是一位有些怪癖的皇帝,不喜欢坐椅子,而是让人在东暖阁里垒了一个土炕,处理政务的时候他喜欢盘膝坐在土炕上,累了就躺下来眯一会儿。
当然,这也被臣子们颂扬为勤勉的表现。
其实还是因为他懒。
懒是在某方面懒,对处理国事政务他从来没有懈怠过。
怀秋功抿了抿嘴,没回答。
皇帝杨易等了一会儿没见回答,侧头看了看发现这个头发和胡子都白了的老臣盯着自己的杏仁酥不住的舔嘴唇。他忍不住笑了笑,吩咐身边伺候着的内侍苏不畏把剩下的半盘杏仁酥都给怀秋功端过去。
“一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怀秋功捏起一块杏仁酥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回答道:“看陛下吃的香甜,就犯馋了……北辽人那边应该没问题,不像是蒙元的人设的阴谋。老臣想了想,若真是蒙元做的局,这局做的也太粗糙了些。”
“蒙哥有这个心思,却没这魄力。”
皇帝笑了笑问:“边城樊固是李孝宗守着的吧?是个机灵的,知道立刻就把人送到长安来。”
“听完颜重德说,是一个叫方解的人看破了他们的心思。还说让他放心,等到了长安肯定会有很大很大的官见他。”
“方解?”
皇帝一怔:“怎么这名字听着有些熟悉?”
在旁边躬身站着的太监苏不畏轻声提醒:“不就是樊固选送演武院的考生,陛下昨天和情衙镇抚使侯大人说起过。”
“又是他?!”
皇帝坐直了身子,想了想之后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厚厚的本子,拿起朱笔在这本子上工整的写下方解这两个字,然后用蝇头小楷在这名字下面写了备注,吹干了墨迹之后把本子合上放在一边。
本子很厚,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青色,封面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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