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洗刀忽然笑了笑,转身对张狂说道:“其实自东楚活着回来,我就一直在想……朝廷真的是公正的吗?”
他骤然出手一把抓着张狂的腰带,直接将张狂从二楼扔了下来。
“我忠君尽责,一生至今为大隋杀敌超过一百五十人,我手上的血都是大隋敌人的,从来没有染过同胞之血。但是今日只怕要破这杀戒,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朝廷要是会信你我是被冤枉的才怪,你还看不清这朝廷?我莫洗刀光明磊落大丈夫,怎么能坐牢?既然被人冤枉,那今日我就把这冤变作不冤好了!”
我是光明磊落大丈夫,怎么能坐牢?
一瞬间,杀气四溢!
这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在二楼上一散开,王定等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后退。他们谁也没想到,暴怒的莫洗刀竟然带着这样令人胆寒的杀意。他们这些世家公子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边军身上的血腥味有多浓!
……
……
“莫大哥不要做傻事!”
在半空中翻身落地的张狂对楼上急切喊了一句,眼神里都是乞求。虽然他们这些人今日大部分是初次见面,但同是边军出身让他们之间本来就有自然而然的亲近。他知道若是莫洗刀再动手的话,真的就无可挽回了。
张狂回头寻找方解:“方兄弟,快劝劝莫大哥!我们被人算计了闯进了供奉太祖遗物的房间,你们都劝劝莫大哥不要再冲动了!”
边军们都聚集在楼下,已经有人要冲上去将莫洗刀抢回来。张狂回头大喊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之前和莫洗刀张狂坐在一起的那个少年竟然不见了。谁也没在意,他是什么时候跑出客胜居的。
“懦夫!”
有人忍不住骂了一句:“临危自己逃走,算什么兄弟!”
“边军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
就在边军开始愤怒的时候,忽然客胜居外面人影一闪。嘭的一声,一道佝偻卷曲的身影被人从门外丢了进来。那身影被丢进屋子里撞翻了一张桌子,酒水和饭菜都砸在他身上,显得狼狈不堪。
人们的视线聚集过来,见方解缓步从门口走了进来。而之前被丢进大堂里那人,正是一开始就守在门口等着去官府报信的王定的仆从。
张狂面露愧色,对方解微微颔首示意。
方解点了点头,也不理会那些边军士兵们或诧异或歉然的眼神,笔直的走到楼下对莫洗刀说道:“莫大哥,咱们不管是不是被人冤枉了,今儿错事已经犯了就不能逃避,但……莫大哥说的对,咱们是光明磊落的大隋边军,即便是认错咱们也要自己走去衙门,自己去说。若是有人拦着你去长安府报官认罪,今儿咱们在场的边军兄弟没人答应!”
“对!”
张狂眼神一亮,立刻就明白方解的意图是什么。他马上振臂高呼道:“我和莫大哥一块去长安府去兵部认罪,咱们自己走去,要是有人阻拦咱们去自首,只怕别有居心!”
楼下的百多名边军立刻跟着喊道:“看谁敢阻拦!”
“谁若是动手,问我们答不答应!”
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乱象的侯文极忍不住多看了方解一眼,微微颔首,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
这突然的变故让楼上的王定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安排在门口的仆从居然被人抓了回来。如果莫洗刀不去长安府而是去兵部,这事也就不那么容易办了。兵部的人要调查,地方府衙也插不上手。这客胜居里现在都是边军的人,他们一旦串联起来再反咬自己一口就麻烦了。他这个层次的人还不知道兵部如今连个主事的人都没了,自然担心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长安府府尹崔大人和他父亲算是旧交,什么话都好说些。只要将这人先关入长安府,兵部想要调查也先要通过崔大人。后天就是演武院考试,莫洗刀无论如何也没了机会。再者,他对王维可不怎么信任。万一王维扛不住兵部的压力将实情说出来,他也别想再进演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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