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刀。
刀落,方恨水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头颅在地上翻滚。脖子里的血瀑布一样往外喷着,血液中都写满了耻辱。
啊!
方恨水惊醒,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我不再是个隋人了……
醒来的方恨水浑身颤抖着,蜷缩在树洞的角落里。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腿间不敢睁开眼去看这个世界。就这样过了很久,他忽然抬起头看向那个老僧,眼神里都是恨意。正是深夜,树洞里更黑,他只能看到那老僧隐隐可见的轮廓,就好像一具僵尸一样盘膝坐在那里。
老僧还在入定中,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看到他的异样。
方恨水咬着嘴唇,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
……
……
方解醒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然后再一次失败于试图推算时辰。这个地牢终年不见天日,即便外面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这里若是不点灯的话照样黑的令人害怕。这里的光线永远是昏黄色,不可能因为那一盏油灯而推测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在这个地方久了,会让人觉着自己变的错乱。连日夜都不分了,浑浑噩噩。或许是故意为之,给他送饭的时间并没有规律。以至于让方解彻底迷失了时间,渐渐的也懒得再去想外面挂在天上的是太阳还是月亮。
如果方解不说话,石室里安静的似乎能听到他自己心跳的声音。人们总是会在某些时候想追求一种安静的生活,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可是当真的身处在这样绝对安静的密室里,往往心里会蔓延出无边的恐惧。
没有任何声音,以至于连身子稍微挪动一下的声音都那么刺耳。
方解皱眉,酝酿了好久之后表情终于变得愉悦起来。一个悠远且尖锐的屁被他从肚子里硬挤出来,撕裂了石室里的安静。这声音突兀的响起,那么骄傲。
方解得意的笑了笑,翻身继续睡觉。
或许这是一种很无聊的抗争,并不可笑,反而透着一股苍凉。
方解第二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一点变化。那油灯不知疲倦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也不知道里面的灯油怎么就燃不尽。就在方解起来准备撒一泡憋了很久的尿的时候,铁门外响起说话的声音。
从这一点是不能确定现在就是白天的,因为外面时刻都有人守着。而且总有些无聊的人在任何一个时间内都会来看看他,推开铁门和他说几句无聊透顶的话。比如那个独臂的男人,似乎很喜欢闲来无事就看看方解此时的狼狈。
方解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石床,冲到角落处将夜壶提起来撒了一泡骚-黄-尿。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陶醉,就好像刚刚干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铁门推开,外面走进来的人看到正在往上提裤子的方解怔了一下,脸色微微露出浓烈的不悦。
这是一个方解没有见过的人,很年轻。穿着一身浅灰色近乎于月白色的锦衣,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那红色的流苏显得格外醒目。这个人身材欣长,可并不高大。看起来,最多也就到方解的耳朵下面。说身材欣长,是因为看起来他的身材比例十分完美。
这个年轻男人脸色很白,不是那种涂脂抹粉的白也不是那种病态的白,白的很健康,很有羊脂白玉般的质感。他眉毛很细,微微挑着,眼睛很大,眼神高傲。相比于男人来说,他的下颌稍微尖了些,但并不违和。
放在男人群里,他绝对是个美男子。
但方解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个妞儿。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妞儿,以为穿一身男装就能骗过所有色狼眼睛的自以为是的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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