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犬放下酒杯,看了看外面:“你怎么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认识我的人都被罗耀杀绝了,还怕什么?”
追商笑着回答。
“嗯……我要说的,正是和你的人前阵子被罗耀杀绝有关。”
追商见大犬脸色肃穆,也坐直了身子。
“你不要再打方解的主意,就是朝廷这次派来雍州的钦差。说句实话,我虽然心里一直担心着你但本没打算与你相见,我怕因为你我相见而为你引来祸端。但是你对钦差动手,我必须来找你了。”
大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钦差,就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护的那个人。”
“大哥对他怎么这般好?”
追商有些诧异,沉默了很久之后点了点头:“既然大哥你说了,我就自然不会再去找他的麻烦。当时也只是灵机一动,觉得这个人可以利用一下罢了。不过……大哥你因为他而流浪十几年,不恨他?”
“一开始也恨,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也就没了恨。”
追上嗯了一声:“我本来还在诧异,怎么你会突然回来的。”
大犬笑了笑,看着追商的脸感慨道:“一别十七年,分开的时候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甚至不敢自己走夜路。十几年之后,已经是个精明强干的男人了。”
“十几年你不在我身边,我总得学会任何事都自己来做。”
追上为大犬再次倒满酒:“大哥,要不……咱们以后不分开了,你回来帮我好不好?我在平商道传教十几年,现在信徒少说也有几十万,若是我想再次举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不举事,靠着这十几年来积累下的财富,咱们兄弟也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了,你不必再冒着风险四处流浪。”
“我正要说这件事。”
大犬看着杯子里的酒,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还放不下?”
追商一怔,反问:“大哥放下了?”
大犬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早就放下了。”
“我放不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下。”
大犬皱眉:“已经二十几年了,就算你这些年一直在暗中传教,可难道你以为凭着那些愚民那些妇孺就能成事?罗耀在西南经营二十年,根深蒂固。大隋的皇帝也不是一个昏庸无道之人,百姓们不会想反他。如果你手里有的是几十万军队,我不会拦你但那不是军队,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农夫!你真以为,他们能帮你实现梦想?”
追商一口饮尽杯中酒:“大哥,你放下了,其实我想说我替你高兴。这个大包袱太沉重了些,压的人喘不过来气。但你放下了,我就更不能放下。如果咱们都放下,那么根就真的要断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下……我什么事都能听大哥你的,但这件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