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卓布衣道:“你是说,罗耀这是必反之心?既然你已经察觉了,为什么不走?咱们应该尽快返回长安城面见陛下,若是再耽搁,等朝廷平叛大军开拔过来,叛军和罗耀联手,朝廷大军就会腹背受敌……”
“走?”
方解笑了笑:“这些都只是咱们的推测罢了,根本没有证据。再说,现在怎么走的了吗?所有道路都被左前卫的人马封住了,要想走,除非过河走叛军的地盘。黄阳道现在是许进不许出,咱们的人根本就派不回去。”
“那怎么办?”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能将叛军和左前卫之间的默契打破,让罗耀和叛军打起来,最好不过了……罗耀派兵过河,叛军按兵不动,这不寻常,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我敢保证黄阳道总督杨彦业比咱们还要察觉的早,因为罗耀到了之后一直在逼他……我就不信他不会想办法给朝廷送消息,所以,我打算找个机会去见见他。”
“他信你?”
“毕竟我是从长安城来的,而不是罗耀的人。”
方解起身:“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得拉着一支人马走。山字营我已经开始使顺手了,不能就这么丢了。如果回不了长安,那就往被去投奔旭郡王。”
“你早就打算好了?”
卓布衣疑惑的问。
方解点了点头:“从被罗耀留下的那一天,我就开始在想怎么脱身。”
……
……
卓布衣和方解站在黄牛河南岸,看着奔流不息的黄牛河,看着河北岸那座大营,看着河道上那九座浮桥,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如果当初皇帝不是暗中调兵西征,而是把这件事拿出来在朝廷里商议……只怕大隋没有现在的困局,现在想想,这件事究其根本就错在动兵这么大的事,皇帝居然打算瞒着所有人。”
卓布衣叹了口气。
“皇帝太自信了些,他觉着自己撇开那些朝臣,绕开朝廷的争论,靠他一个人的能力就能把大隋江山全都挑在自己肩膀上。在皇帝眼里,那些朝臣没有一个是让他放心的,所以他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有什么事是离不开朝廷的。他知道征伐西北这么大的事,一旦放在朝廷里拿出来商议,立刻就会掀起惊涛骇浪,所以他想自己把这件事做了。”
“不得不说,皇帝是个极少有人及得上的睿智之人,他冷静的时候确实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方解的话越来越不敬,但卓意义对他的话却深以为然。
“而且皇帝登基之后,什么事都太顺。朝廷里那些曾经支持太子和其他皇子的,都被皇帝不声不响之中拿下。朝廷里的不和谐没了,朝臣都是顺从他的。然后他暗中建立了货通天下行,硬是靠着一家商行将大隋立国百年都没修缮好的城墙修好。只这一件事,其实就足以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但正因皇帝什么事都太顺了,他的心思越来越大……他用货通天下行悄然运兵,运粮,将七十万大军调到西北之后才将这件事公诸于众,朝臣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而庞大的国家机器,这个时候才运转起来支持西北的战争,弊端其实已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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