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方解站住,距离李远山大概两米:“你其实自己也明白,我之所以要杀你这只是一个很无聊很不稀奇很老套的报仇故事啊……你在下令屠掉樊固城的时候或许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会有一个人早晚都会来找你讨还这笔血债。也许你还高兴过,因为那些冤魂从来没有去找过你,就好像你遗忘了他们也遗忘了你……那是因为他们一直在缠着我啊,哪里有空去理会你呢?”
他看着李远山喃喃道:“这三年多来,我都有些佩服自己怎么能忍受每一个夜晚都重复一个噩梦,可偏偏这样一个梦做了三年多我都没有适应变得坦然面对,每一次梦到你杀掉的那些人我都会惊醒,然后发现竟是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明明作恶的是你,为什么让我来做噩梦呢?”
他叹了口气:“你看,多不公平的一件事啊。”
他说话的时候,李远山的脸上被无形的拳头砸中,下颌被砸的脱钩,几颗带血的牙齿从他嘴里飞出去落在远远的地上。
李远山嘴里都是血,滴下来的时候拉出来长长的血丝。
“所以就算我不为那三千条人命讨公道,我也得为自己讨公道。你让我三年不曾睡个安稳觉,这已经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了……我不是一个轻易让自己因为仇恨而变得狂暴的人,可这正是你悲哀的地方,因为你会死的很慢。”
他指了指李远山的,李远山的肩膀上随即被气劲贯穿。
李远山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沙哑难听,因为下颌被打掉所以方解只是依稀判断出他说的是什么:“杀了我!”
“好”
方解点了点头:“但你别急。”
……
……
“我真不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人,如果是的话我算在你头上的血债就不止那三千条人命,应该算上满都旗草原上战死的那数十万大隋精甲,不过这债应该是皇帝来找你讨要,我就不替他多打你几拳了。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如果你落在皇帝手里的话必然是凌迟处死,而且还得比别人挨凌迟多挨些刀子。”
方解的话很多,而且有些不着边际。
“真是抱歉啊……我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可以理解为激动兴奋所致,因为我想杀你已经太久太久了。而我又不是一个特别沉稳的人也不是一个特别冲动的人,前者可能会理智的将你交给皇帝,后者会迫不及待的一刀砍断你的脖子,所以我话多些你就忍着吧,反正我只是想说,未必是想说给你听。”
方解耸了耸肩膀,似乎对自己此时的状态也很无奈。
“你有自己特别在乎的人吗?”
方解问。
李远山惊惧的望着他,哪里还能回答。
“你肯定有,比如你的儿子李孝彻。”
方解道:“你自己带着人马和皇帝决战,却将所有的精锐交给李孝彻带走保命。其实我有能力带着骑兵突袭,最起码有七分把握在李孝彻没有防备的时候杀入中军割了他的脑袋。不管是从报仇要彻底还是斩草除根的角度说我都有必要这样做,但我没有……你猜猜是为什么?”
李远山眼神里的惊恐越来越浓,可下颌被打掉他无法说话。他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威胁又好像是在哀求。
“我不杀你儿子,不是因为什么报仇不及下一代的善人道理。而是因为我得为自己找好下一条路,你儿子逃了,必然是去晋阳,而我杀了你之后又必然被人嫉妒猜忌,皇帝身边肯定是不能留太久,我愿意带兵去追击叛逆残部皇帝肯定应允。因为这不是个讨好的差事,毕竟你那六万精锐不是纸糊的。之前我有机会攻其不备,以后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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