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眸,那金色火焰,都是罗耀留在他身体里的记号罢了。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遇到危险的时候,罗耀留下的东西就会自动出来保护他,可见他的肉身对于罗耀来说有多重要。
现在,忠亲王杨奇将这个记号从他体内拔出了。
虽然失去了一种最强大的本事,可方解忽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随着卓布衣的讲述,他的心情从震撼惊恐到现在的释然开怀。
“王爷去了哪儿?”
方解问。
“大轮寺”
卓布衣的嗓子里挤出来这几个字,有些艰难。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道:“他竟是连等我醒来的时间都没有……”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问卓布衣:“可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会傻笑的汉子与忠亲王同来?”
卓布衣摇了摇头:“他只是自己来的。”
方解默然,心里才生出来的喜悦瞬间沉了下去。忠亲王来了,苏屠狗却没有来……或许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总是挂着憨厚笑容的汉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死去了吧。他想到了老板娘那张娇美的脸,在他脑海中渐渐的和苏屠狗那张很丑的脸融合在一起,那么的般配。
“咱们回去吗?”
卓布衣问。
方解点了点头:“回去吧,该回去了……”
他看了看趴在自己身边的白狮:“你叫浑沌?”
狮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茫然。方解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它的长毛:“不管了,他们都说你是大凶之物,所以要找一个大凶之人为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后你得习惯驮着我走路了。”
卓布衣扶着他爬上白狮后背,白狮抬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声音在草原上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
……
大雪山
距离山脚大约十五里有一棵像是新移栽过来的松树,还很小,只有人高。松树看起来孤零零的,守着一座孤零零的坟。一树一坟墓相伴,给人的感觉不是它们在互相照应,而是将两份孤单相加。
草原人没有死后立坟的习惯,所以这个坟包显得那么醒目。可坟就在距离大雪山如此之近的地方,却一直没有人破坏。
项青牛从腰畔将一个酒壶摘下来递给杨奇,没有说话。
杨奇在坟包前蹲下来,打开看了看发现酒壶里几乎满着。他不知道,有个老头虽然嗜酒如命,可也只是喝了一口这最后一壶梨花酿,然后郑重认真的将盖子封好,再也没有动过多喝一口的念头。
杨奇将酒香扑鼻的梨花酿洒在坟前。
“他叫苏屠狗,一个人拼死了一百二十七个金身僧兵的人。他叫苏屠狗,临死前还咬断了一个佛宗护法脖子的人。他叫苏屠狗,闭眼前还会害羞的说我想我媳妇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