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御行没说话，目光默默看着小思行软乎乎的小脸。

思行的眉眼跟萧然很像，但比起萧然柔和的脸部线条，小思行的五官又多了几分棱角，虽然他还小，但也已经是一个标准的漂亮娃娃了。

看着小思行乖乖等待萧然回来的模样，阎御行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下来：“能不能跟爹地讲讲，这几年，你都在做什么？”

“都说了，我阿妈还没同意呢，你现在才不是我爹地！”小思行皱着浅浅地眉，一双黑溜溜的杏眼望向阎御行：“你干嘛老问我，你呢？你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来找我跟阿妈……”

说完这句，小家伙又害怕听到阎御行的回答了，他垂下头，望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婶婶他们都不喜欢我，大家都说我是魔鬼的孩子，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魔鬼的孩子，才不要我的……”

阎御行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你是我阎御行的儿子，不是什么魔鬼之子，他们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他们肉眼凡胎有眼无珠。”

“哦。”小思行垂着的脑袋并没有抬起来的意思，继续玩着手指发呆，声音也有些低：“可是，你还不是把我跟阿妈丢下了。”

“……我从没有丢下过你们。”阎御行的声音沙哑了，望着小思行乖乖的侧脸，无比心疼这个从小就不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是一场意外让你妈咪跟我失联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们。”。

“真的是这样吗。”小思行抬起脸，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眼泪已经在翻滚了，他望着阎御行：“那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认出我，也没人出阿妈……”

看着儿子委屈的表情，阎御行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思行的脑袋：“是爹地不好，爹地确实早就应该认出你们的。”

“可你还是没认出我们！”小思行哭着吼着：“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要我们！”

“没有。”阎御行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如果早一点知道萧然还活着，绝对不会让她跟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可是，没有如果。

面对儿子的质问，他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

小思行越哭越伤心：“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们，别的小朋友都有阿爸，只有我没有，他们都说我是野孩子……如果你早一点找到我们，那我就走阿爸了，他们就不会这样说我了……都怪你！都怪你！我讨厌你！”

小思行哭着，扭头朝着顾萧然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怪阎御行。

其实，他特别想抱抱他梦寐以求的爸爸。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一想到在那里经历的一切，他对阎御行的话，只剩下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