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银杏树下,两个宫女正拎着个小家伙,边打边骂。
“住手!”云清宁喝道。
宫女们听到动静,一块转回了头。大概瞧见是个尼姑装扮的,并不理会。
云清宁快步到了跟前,吓唬道:“便是这小道士惹着二位了,大冷天的,真要把他打死,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我可认得你们!”
“如今尼姑管起道士的闲事了!”一名宫女不屑道。
云清宁上前一步,“今日我便管定了!”
两个宫女本是在御花园做粗活的,平是尽挨别人欺负,今日撞上个小道士,不过拿他的撒撒气。此时看云清宁一脸阴沉,顿时怕了,互相使了个眼色,骂骂咧咧两句,便转身走了。
云清宁从地上扯起赵重阳,替他拍打掉身上的雪,训道:“怎么又出来,不要命了?”
赵重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咧嘴一笑,“云庶妃还在宫里呢!”
“穿这么少?”云清宁不由摇头。
这么冷的天,这小家伙连个袄子都没穿,大冷天地跑出来,难怪冻得直哆嗦。
“我不怕冷的!”小脸冻得煞白的赵重阳还在硬撑着,这会儿又蹲到地上,“等把果子拣了,我便回去了。”
云清宁这才注意,地上洒了不少银杏果。
“拣这个做什么?”
“姑姑每年冬天都要喘,说这个能治。”
愣了片刻,云清宁弯下腰,帮着赵重阳一块儿拣银杏果。
赵重阳撩起身上又脏又潮的道袍,兜着果子,云清宁注意到,他那两条小细腿冻得直蹦。
瞧不得赵重阳的狼狈,云清宁从腰间抽出随身的锦帕,把果子全都包起来,最后拴成个小包袱,递到赵重阳面前,“吃这个成吗?”
赵重阳嘴一嘟,“太医院那也不会给啥好药,只好自个儿将就着。”
不知为何,看到赵重阳还有玄元道姑,云清宁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走吧,我那儿有药。”云清宁拉上赵重阳。
“妙善斋……我不去”,倒是赵重阳倔起来,“那边的小尼姑见到我就打。”
“有我在呢,谁敢打你?”云清宁冷着脸道。
抓了抓自己脑袋,赵重阳冲着云清宁嘿嘿笑了出来。
妙善斋的一间屋里,云清宁将一件袄子硬是塞进了早已满满的包袱里,转头看时,原本还在屋里的赵重阳,忽地不见了。
这孩子好奇心重,一进妙善斋,便东张西望,想必跑哪儿瞎瞅去了,他这会儿倒不怕挨打。
云清宁只得出来,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去找。
后院佛堂里,传来木鱼声,云清宁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方才还自称犯懒的静安居士,正跪在佛像边。
云清宁正要走开,无意中一瞥,便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