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云清宁还奇怪,道观里头如何有那么多女人。
而现在,云清宁已然不奇怪了。
“独参汤是得用,我再加一味竹沥,将上涌之痰化了。”
云清宁说着,便走到旁边开药。
赫连城问,“何症?”
“中风。”
云清宁注意到,赫连城没有惊讶,显然已有准备。
马坡接过药方,便于那位邱道长块出去,这会儿屋里只云清宁和赫连城,以及床榻上陷入昏睡的秦帝。
“父王倒下,可是因为中了丹毒?”赫连城走到床榻边。
“……是房劳。”云清宁却站到窗边,将窗子稍稍开了一条缝。
万人皆以为沉迷炼丹的秦帝,却原来更沉迷于女色,想来躲到丹养阁里自成一统,真是当起了神仙。
只是有时候需索过度,反害了自己。秦帝乃是阴虚,又突然中了风,只怕是大事不好。
“还能活多久?”赫连城倒是直截了当。
云清宁不免看了赫连城,这可真不像当儿子的该说的话。
“看要怎么治。”
云清宁不置可否,又道:“便是好了,皇上已难恢复如从前。”
“神志不清?”
云清宁略想了想,“有可能。”
也是突然之间,云清宁想起了东宫的那位。
如今太子监国,除了不能坐上大殿的宝座,赫连辉已经是准皇帝。
这会儿秦帝彻底倒下,他也要坐上了那宝座。
只是此君行事乖戾、心胸狭窄,连自己亲生兄弟都不肯放过,日后当了皇帝,只怕不是秦国百姓之福。
而且,赫连辉当上皇帝,赫连城再要与他针锋相对,可就是欺君了。
想到此处,云清宁又瞧了赫连城一眼。
到那时候,赫连辉想要动赫连城,也用不着那么拐弯抹角,说不得,轻易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赫连城一定怕这个结果。
“那就让他活着。”
赫连城说的话,在云清宁预料之中。
“此事便交给你了。”
云清宁摇了摇头。
赫连城眉心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宫中都是太医,秦国最好的大夫,如何治不了皇帝的命。”
“所以?”
云清宁闭上了嘴。
她不想揽这事,不想莫名其妙地留在丹养阁,云清宁只想离开这儿,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