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云清宁过来之时,马坡正在给秦帝喂着汤药。
连着大笑了好几天之后,秦帝终于安静了。
云清宁站到了床榻边。
本该在宝座上睥睨众生的皇帝,不仅没有得道成仙,还僵躺在床榻上,双眸无神,一口汤药有大半从嘴角边流了出来。
这般狼狈,教人目不忍睹。
云清宁弯下腰,将手搭在秦帝的脉上。
一道目光射到了脸上。
“皇上,这几日都是云庶妃在替您诊治。”马坡忙道。
云清宁与秦帝对视了一眼,便走到旁边。
秦帝虽然口不能言,全身动不得,可人却醒了过来。
能得如此进展,云清宁也有些意外,或许前头她想得太保守。
马坡拿来热巾,小心地替秦帝擦拭着脸。
便在这时,秦帝的手竟动了一下。
马坡正好转身,自是没注意到。而云清宁已经开好了方子,这会儿站起了身。
有诵经声传来,云清宁看向窗外,这是道士们在斋醮。
秦帝中风的消息,应该没有出他住的这处院子。丹养阁中一切如常,便是那座高高的炼丹炉,每日也是炊烟袅袅。
云清宁正起身要走,感觉又有目光投来,转过头去,原来秦帝又看了过来。
“皇上恢复得好,不如放宽心怀,说不得还有站起来的一日。”云清宁道。
话说完后,云清宁再看时,秦帝已然闭住了双眼。
云清宁出来没多久,马坡也走到外头,派了个小道士进去守着,便跟在云清宁后面,往外走去。
马坡向来沉默,云清宁也不多语。两人一前一后,快到院门了,马坡却叫住了云清宁。
冲着云清宁作了一个揖,马坡道:“请云庶妃多费一些心,让皇上少病少灾地再过几年,他这辈子……其实不容易。”
云清宁有些诧异,马坡口中的秦帝,倒似乎过的委屈。
此时马波已出去,云清宁在后面,看着他消失在门外。
这一位有些意思,明明是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大太监,该是位高权重,换成别人,少不得呼风唤雨,倒是他实在低调,据说风评也不错。
当然宫中之人,谁不长着几副面孔,云清宁也是见得多了。
这一位不简单。秦帝中风,头一个过来的不是皇后,也不是太子,而是被囚禁在秦都之外的赫连城。显然马坡与赫连城暗通款曲不是一日两日。这可不是一个忠仆该做的事。
但瞧他照顾秦帝,倒也无微不至,竟不假手于人,甚至方才提到自己主子,语调里竟有几分心疼。
不像是装出来的。
云清宁走到院子外,早有人等着她。
“不至于吧,我又跑不了。”云清宁看着西春,忍不住摇头。
西春却面无表情。
云清宁走在前面,特意放慢了脚步。
这位说来也是教人佩服,十多天前被带到这儿的时候,就跟个血人一样,差点断了气。如今才好一些,就忙着盯住她了。
两人皆低头,懒得和对方说话。
突然之间,西春将云清宁飞速将云清宁拉到身后。
院墙之上,有人跳了下来,似乎看了他们一眼,掉头便跑。
没等云清宁搞清楚情况,西春已然拔剑,追上那人,旋即与他打了起来。
云清宁不由睁大眼睛,西春还是女的吗?
前几日西春要从床榻上起来,云清宁已然警告过,她伤到的是心脉,便是皮肉好了些,内里却受了损,静养才是正道。
“西春姑娘,饶我这一回。”那个没有武器,此时被西春逼了回来,口中还在求饶。
“若说实话,便能饶过!”西春只说了四个字,手上剑锋凌厉,教人眼花缭乱。
然而这时,云清宁大叫一声,“西春!”
那人飞身一眼,踢中西春握剑的手腕。
云清宁很清楚地听到,刚才还在求饶的人,此时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找死!”
剑顿时落地,那人身体一旋,踢中了西春肩膀。
“噗”的一声,西春重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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