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后,静安居士转过头,看向云清宁。
“那孩子打小行事莽撞任性,如今更是无视皇家法度,竟丝毫不怕落人把柄,长此以往,对大秦未必是好事。”
云清宁愣了一下,不确定静安居士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把皇上的病治好!”
静安居士叹了一声,“就当你帮他赎了罪过。”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赫连城。
所以,静安居士并不准备戳穿这件事。
云清宁心里忽地一喜,可没一会,便觉自己可笑,此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都下去!”静安居士开始轰人。
马坡先站起来,扯起还在发怔的邱道长,赶紧退了出去。
“皇上这病,便拜托给你”,静安居士说道:“既是离王信得过你,务必要尽心。”
“奴婢遵命!”云清宁回道。
静安居士眉头拧了一下,“你好歹也是皇族子孙,如今又进了离王府,如何自称‘奴婢’?”
云清宁低头不语。
“这样吧,他日离王恢复爵位,便让他升了你位分,也不该如此委屈你。”
云清宁抬起头,双手却下意识护在自己肚子上。
“想说什么了?”静安居士果然了透人心。
“若奴婢能让皇上好起来,可否允我不情之情。”云清宁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机会……似乎来了。
“说吧!”静安居士打量着云清宁。
“奴婢想要离开。”
“去哪儿?”
“魏国。”
静安居士眉头立时锁了起来,“难道你与那魏国太子真的……”
关于云庶妃的传闻,静安居士自然听过。不过她向来不信传闻。
静安居士倒是瞧着,这一对十分般配,尤其离王竟是为云庶妃流掉的孩子立了牌位,若非对谁一往情深,男人不会做这蠢事。
那牌位至今还在妙善斋里搁着。
“我问心无愧,只是想要自由。”云清宁淡定地回道。
“扑哧”一声,有人竟笑了出来。
云清宁和静安居士不约而同望向床榻,而躺在那儿的秦帝,也朝着她们瞧过来。
乾宁宫里,皇后一瞧见赫连辉和云雪瑶,便道:“你们不必担心,皇上在丹养阁好好的,静安居士进去瞧过,还在里头闭关。虽没见着人,皇上让人给她带话,知道咱们是惦记他,不过好端端,围什么丹养阁,让咱们不要扰了他清静。”
赫连辉眼珠转了转,悻悻道:“看来是儿臣多事了!”
这一下,倒让皇后有些不忍心了。
丹养阁外,皇后一直等到静安居士出来。
虽然得来的消息,教人松了口气,可静安居士也说,太子派人围住丹养阁,若传到外头,岂不惹来笑话,责怪皇后管束不够。
皇后当年是被静安居士选进宫中,自是指承调教,直至后来,坐上一国之母宝座。
静安居士年轻时极为严肃,说话直来直往,甚至有时可称火爆,连皇上都敢怼,何况于皇后。所以,虽已是几十年前过去,可如今看到静安居士,皇后还是拘谨得很。
方才静安居士还说了不少太子的错处,皇后一句都不敢帮儿子辩解。
“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皇后越想,越心疼儿子。
赫连辉叹了口气,“也只有母后懂我。”
听到这一句,皇后眼泪差点出来,忙道:“此事已然了结。那个妖言惑众的女人,心怀叵测,竟是留不得的,赶紧处置了。静安居士说了,皇宫之中都是自家人,何苦互相提防犹疑,更不该听了来路不明之人几句话,把宫里搞得风声鹤唳。”
“是。”赫连辉回得乖巧,心下却在冷笑。
静安居士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后让她进去瞧,能指望听到什么实话。
这一回,算是让赫连城躲过去了,可他又能躲多久。
想到此处,赫连辉挑了挑眉心。
“回娘娘,关心则乱,还请娘娘莫要责罚太子殿下。”云雪瑶适时地扮起了贤妻,余光偷偷瞅着赫连辉。
本以为赫连辉稳操胜券,只要拿住赫连城不在行苑,再冲进丹养阁,赫连城就算彻底废了。
却没想到,最后败的是赫连辉。
话说这太子看着比云嗣锦还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