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再说吧!”赫连城终于道。
盛安玉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了许久,道:“我爹爹一直欣赏殿下才干,这几日,他都忙着拜访朝中同僚,联名举荐殿下,接掌太子之位。”
“谁说我想当太子?”赫连城忽地问出来。
盛安玉猛地愣住,呆呆地看向赫连城。
她不过想让赫连城知道,抛开盛将军那回的不妥,盛家始终是支持他的。
轻吐了一口气,赫连城道:“替我谢过你爹爹,本王并无此意,他们想多了!”
盛安玉低着头,眼泪快要出来。
为何她做什么,都取悦不了离王?
赫连城放下笔,站起了身,“我得去军营一趟,有什么话,晚上再说吧!”
然而这个晚上,赫连城并没有如约回来。
御书房中,皇后此刻正站在御案边,眼中噙着泪。
秦帝看完了手中八百里加急送到乾宁宫的书信,随手扔到一边。
皇后猛地怔住。
她还以为……
“才刚到钦州,就受不住了,”
秦帝冷声道:“身娇肉贵,何堪重任。”
“皇上……”
今日收到赫连辉的信,字字句句都是这一路的艰难不易,又提及钦州乃不毛之地,眼中所见,尽是满天黄沙,如同堕入地狱一般。
随后赫连辉便在信中表示,自己已幡然悔悟,当日所作所为,不仅是操守有失,更有负父皇母后的教养。
将信读完,皇后心如刀绞,本以为秦帝看了,多少也会动容,却不想得来这一句评价。
“那孩子从小养尊处优,却被送到那苦寒之所,如何受得住?”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秦帝的神情,“还望皇上怜悯宋王……”
“皇后让我如何怜悯他?”
秦帝袖手坐在龙椅上,微微闭上双眸,口中带着讽刺,“可否指教一二?”
皇后一惊,连哭都忘了,“臣妾……”
“是让他回来,继续在朝堂上为所欲为,还是让朕把国库打个包,给宋王送过去?”秦帝冷嘲道,转头看向下面站着得盛将军。
这位是随皇后一块过来的,难道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皇后一开口就被骂,到底说不下去,只好偷偷给盛将军递眼色。
虽知盛元帅府对赫连辉深恶痛绝,可如今皇后谁也求不到,只能靠自家兄长帮忙,在秦帝面前说两句好话。
自己腹中掉下来的肉,皇后如何舍得那孩子受苦。
从进到御书房,就一直没有吭气的盛将军抬起头,不急不慌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皇上,臣有事禀奏。”
目光落在那份奏折上,皇后不明所以。
盛将军过来时,全没提奏折的事。
秦帝接过马坡呈上来的奏折,打开看了几眼,随即翻到最后。
“前太子行事不羁、有悖伦常,更是挪用军费,置大秦安危于不顾,臣等以为,如此之人,宋王绝无仁君之相,若继承大统,将是大秦的灾难。”
皇后完全愣住,根本想不到,自己这位兄长过来,竟是为了大骂赫连辉。
秦帝瞟了皇后一眼,哼笑,“皇后可是让盛将军来说情的。”
盛将军低头道:“储君的优劣,关系江山社稷之延续,自然是要选才德兼备之人。离王性格刚毅,为人正直,这些年不畏艰难,出生入死,为大秦安定强大立下汗马功劳,此等德行,才足以备位东宫。”
“兄长!”皇后惊叫了出来。
盛将军没有停下,“宋王离开秦都之时,城门之下,不少人听到,他说了一句——让众卿家等着他回来。发配之人如此胆大妄言,只怕是心里已有盘算。”
秦帝眉头一锁,指节重重扣在了御案上。
没有帝王能忍受被冒犯尊严,不管冒犯他的,是不是亲生儿子。
看来皇后生的这两个,都不可小觑。
皇后已然气急,面红耳赤走到盛将军面前,“兄长何出此言,爹爹当日在世,便说过宋王乃是为君之相,至于离王,他日便要为宋王守住这大好江山。今日你竟说出此等话,难不成要违背爹爹遗愿?”
在皇后的心里,赫连辉就是未来的皇帝,这是谁都不能反驳之事。
便是这一回赫连辉犯了错,出去受几天苦,就当是长些见识,回来照旧要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