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心底,云清宁还是觉得走得太急,于病人身体不好。
乔琬琰没有再说,头也低垂着。
云清宁不由想起,乔琬琰与月明轩曾经被提及的婚事,如此说来,竟是不了了之。
关于此事,乔琬琰没说,云清宁也不会去问,可从心底,她是期待月明轩能寻到相伴终生之人。
这会儿走到院门口,乔琬琰冷不丁问道:“九公主来到魏国,听说你与那位离王也已仳离,为何不与太子殿下重新在一块?”
云清宁全没想到,她不好意思打听人家的事,乔琓琰却反过来打听起她了。
一时之间,云清宁哭笑不得,“我与殿下从未在一起过,何来‘重新’?”
乔琬琰抬起头,两人视线对在了一起。
“你可是听到了,关于我和殿下的传言?”
云清宁突然意识到,乔琬琰是介意这个传言,才会在离开之前,想要弄明白。
“你若想听,我便直言”,云清宁痛快地道:“我与殿下乃是知己之交,如今于我而言,他更是我一世感激的恩人。若没有太子相助,我可能至今都无法与母妃团聚。”
乔琬琰咬了咬唇,“没有喜欢过他吗?”
都问到这种程度,云清宁便不准备隐瞒,“我曾经想过,若与他的相遇,不是因为我的算计而起;若我当初,没有把心错付给另一个人,或许我会毫无顾虑地喜欢上这个男人。他襟情坦荡,忧国忧民,却又温柔似水,总是为你想好了一切,却从不在意回报。”
话说到这里,云清宁笑道:“与其说,我喜欢太子,不如说是仰慕之至,而这一点,并无关风月。”
“太子喜欢九公主。”乔琬琰微微低头。
“便是他这份喜欢,我更不能辜负了人家。”
云清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也瞧出来,有些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退一万步,假如发生,太子会因此承受臣民的压力、指责甚至嘲笑。或是一时之间,他能为我忍受这一切。但日久天长,他所有的抱负,所有的理想会在冷眼冷语中耗蚀掉。到那时候,我就真正地把他毁了。有什么意思呢?”
这一番话是云清宁发自内心的想法,这也是她第一次说出来,对着乔琬琰说的。
乔琬琰是否能和月明轩在一起,云清宁没有资格去置喙,但云清宁绝不想看到,自己不自觉地挡在了月明轩的婚姻之途上。
“该我问了吗?”
云清宁看向乔琬琰,“为何急着要走?听说凉国离魏国路途遥远,乔夫人虽说身子好了些,鞍马劳顿到底不好,再等几日?”
乔琬琰神色一黯,欲言又止。
“和殿下有关?”云清宁低声问道。
乔琬琰猛一抬头,眸中闪烁了许久,“……没有。”
“对不住,我失言了。”云清宁道歉。
原以为乔琬琰不打算说了,未料她又开了口,“凉国想与魏国联姻。”
“因为这件事,急着要离开?”云清宁只觉得不忍,难不成乔琬琰竟被牺牲了?
乔琬琰神情黯然,“长辈来信,责备我不知资质浅薄,竟想与凉国公主抢姻缘,让我立刻回去。”
“似乎是那位公主在跟你抢吧?”云清宁不服。
乔琬琰摇了摇头,“其实,我与太子之事,早就不谈了。”
“为何?”
没有回应云清宁的问题,乔琬琰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说,我不回去,会连累了乔氏一族。”
“要不要同殿下说一声”,云清宁忍不住劝,“你们既是表兄妹,想来有些话更容易说。若你不想走,他会护着你。”
乔琬琰苦笑,“我们总要回凉国,日后还得依附着乔氏,若是得罪了……”
云清宁心下遗憾,乔琬琰原来也有那么多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