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路上,他们把孙先生父子也一块捎上。到了城里,潘爷爷少不得请孙先生到家中坐坐。
这会儿潘老夫人和杨春正准备饭菜,潘爷爷说去打一壶好酒,自是说让大姑娘陪着客人说说话。
云清宁到这儿也没回过神,母亲当年竟是有未婚夫的。
母亲从没有提过,当年入宫之后发生了什么,会令她从医女变成了越帝的嫔妃。可从她初见孙文山时的悲喜我加,便能看出,两人感情深厚,经年未变。
当年外祖看中孙文山,想必因这位一表人才,值得女儿托付。与之相比,越帝长相猥琐,品德败坏,更是贪利忘义,母亲绝不会主动委身那种人。
根子便在越帝身上,难怪他连自己的国家都保不住,实在罪大恶极。
云清宁上前见过礼。
“你都有女儿和外孙了,好福气啊!”孙文山微低着头,神色黯然。
“想来我这福气,也只在子孙之上了。”梅妃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抹怅然,却在注意到云清宁瞧过来时,将脸扭到另一边。
云清宁心里动了动,目光又落到了孙文山紧闭的双眼上,不免问,“您这眼睛,如何看不见了?”
“他……”梅妃欲言又止。
孙文山苦笑,“方才你母亲已然问过。我这是十来年的老毛病,请过多少大夫,都说治不。如今我已想开,瞎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梅妃止不住心疼,“还准备瞎一辈子吗?”
话说到这儿,梅妃站起身,“我给你治好!”
孙文山却摇头,“不想治了,若睁开眼,发现竟是南柯一梦,还不如今日这般。”
梅妃愣了一下,无力地坐了回去。
“娘,替我去看看安乐,她今日有些爱闹。”云清宁开了口。
这位孙先生,瞧着有些固执。
将梅妃哄了出去,云清宁又看向孙文山,“我母亲到后院去了。”
孙文山忽地有些紧张,双手甚至绞在了一块,“云姑娘……”
“先生叫我‘清宁’就好,”
云清宁笑了笑,“孙先生若不嫌弃我医术浅薄,便让我瞧一瞧。您放心,不是梦,人就在跟前。”
孙文山:“……”
“不用想太多,只是我一时技痒,想在先生面前卖弄一番。”
云清宁这一句,倒是让孙文山笑了笑,“清宁这脾气,倒是与令祖如出一辙。”
“那就治一治眼睛?”
孙文山再次不语。
云清宁急了,“真不想亲眼看看,我母亲变成了什么模样?”
孙文山忽地一抬头,神情有了丝微微的变化。
云清宁干脆走上前,手也伸了过去。
孙文山这一次,没有再推拒。
梅妃又回来时,云清宁已然瞧过了孙文山的眼睛,说了句,“先生这是眼翳,别人不敢治,是因为长在里头,位置不太好。”
孙文山叹气,“大夫们都这么说,那就算了,多谢你费心。”
云清宁摇头,“当日我外祖看中您什么了?孙先生胆子这般小吗,本来我还想说,又非不治之症,我不敢自吹手到擒来,可也不是多难之事。既然算了,我也不强求。继续瞎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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