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布拿来!”
也不知过了好久,云清宁终于将针收了回去。
阿植唇角动了动,巴巴的看向云清宁,声音干涩地问道:“我爹爹……可好了?”
昨晚临睡之前,孙文山躺在床上,还在说着,回头等眼睛好了,便不用处处靠着阿植来料理,回头阿植便可心无旁骛地学医,日后得有所长,他这个做爹爹的脸上也有光彩。
阿植不善言辞,只知傻笑,可他心里却想着,自己这条命是爹爹给救回来的,定不能辜负爹爹期望。
“孙先生的眼翳已然挑开,后头要养上几日,不可见光,什么时候我说可以拆了,”
云清宁扶着孙文山,坐到屋正中的椅子上,“到那会儿,孙先生就能看见了。”
阿植用手背抹着脸,竟哭了出来。
“好孩子,多谢你!”孙文山拱了拱手。
未想阿植直接跪到云清宁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师姐大恩大德,阿植一世不忘。”
“不用你报恩,对你爹好,然后把医术学到手,日后去救更多病人。”云清宁将阿植拉了起来,再转头时,梅妃已然泣不成声。
经过休整白家大宅,这日终于赢回了主人。
赵重阳仰头瞧着大门之内的照壁,问站在边上的天命,“天命哥哥可瞧出来,那踩在脚下的是什么?”
天命抓了抓头,“难不成是水车,我好像见过。”
“笨了吧!”
赵重阳得意,“这是药碾子,碾药用的。这上头画的,便是回春堂后头作坊干活的情形,回头我带天命哥哥去瞧一瞧,好让你长些见识。”
“难不成你还会做药?”
天命也是孩子,被一个小家伙嘲笑,心下自然不乐,“回头我带你到军营见识一番,刀枪剑戟,斧铖勾叉,你见都没见过,回头教你看瞎了眼。”
两人各自不服气时,杨春从里头出来,“我都听到了,您二位各有所长,以后都有出息。”
赵重阳咯咯一乐,天命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姐姐呢?”赵重阳想起来问道。
杨春猛地想起道:“竟是给忘了,里头可都在等你,老夫人叫你去祠堂磕头,但要头一磕,你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白家人了。”
眨了一会眼睛,赵重阳转头就往里跑,天命正迟疑,赵重阳又回来,拉着他一块跑进了里头。
白宅的正厅里头,孙文山坐在太师椅上,略有些不安地在扶手上来回的摩挲。
阿植瞧出爹爹的紧张,想要安慰他,这会儿嘴却笨起来。
“你师父还没过来?”孙文山到底问了一句。
昨日阿植回来,带了他师姐的话,孙先生蒙眼的细布,已然可以拆了。
等了好久,终于到了这时候,孙文山已然镇定不起来了。
他做梦也想,亲眼看看梅儿。
没等阿植回答,潘寿从里头出来,接过了话,“白家大姑娘还在祠堂那头,阿植过去瞧瞧吧,回头也磕个头,那位可是你师祖。”
阿植应了一声,便往后面走。
孙文山感叹一声,“总算各归其位了。”
潘寿却打量着孙文山,想了半天,小声问道:“白家大姑娘进宫……为妃那事,你知不知道?”
先头听新来的西春姑娘喊“九公主”,潘寿便起了疑惑,这几日外头都在传,云姑娘竟是越帝的九公主,可不就是说,白家大姑娘竟是……
这会儿瞧着孙文山,潘寿忍不住想叹气。
原本他还觉得,孙先生与白家大姑娘虽都是苦命人,可如今都回来了,一个未娶,一个丧夫,真不如搁一块过算了。
可这会儿,只怕是不成了。
“我早已知道。”
孙文山神色有些黯然,“她在越宫受了不少苦,后来又被贬为庶人,送去了秦国,那会儿清宁也才出生不久。多亏梅儿有个好女儿,一直要找到她娘,这才有母女团聚,逃出生天的一日。”
“你们……”
潘寿迟疑,到底没法儿把话说出来。
“孙先生,我刚才给外祖和外祖母磕过头了”,赵重阳乐颠颠地跑回来,“娘说,以后我便能进白家的族谱。”
“好,不要辜负你母亲和姐姐的期望,好好念书,等你长大成人,要照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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