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离王岳母下杀手,不知晋王是摄政不想干了,还是根本就不想活了。
薛莹全然愣住。
赵重阳此时对薛莹只剩厌恶,原本他还觉得,这位颇有几分兰心蕙质,却没想到,妍丽容颜下藏了如此狠毒之心。赵重阳甚至庆幸,当日没有答应晋王,将她收入后宫,若不然,有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睡在枕边,另一个被下毒的该是自己了。
“皇上,我没有……”薛莹脸上尽是恐惧。
“还想狡辩,自己做的事情要认!”无情倒笑了。
薛莹不停地摇着头。
当日侍奉在赵国夫人身边,薛莹如何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是想把人照应好了,在皇上面前和些好感。
薛莹承认,照顾病人实在不易,到后头她的确有些倦怠,也是崔嬷嬷一手把事情揽下,说是这等辛苦事,无需劳动她这种大家闺秀。
陡然之间,薛莹反应了过来,“皇上,当日近身侍候的不是奴婢,是崔嬷嬷……”
“把人带上来!”无情吩咐一句,自是让两人对峙。
没一会儿,芍药被扯了过来。
无情问,“你们两个,到底谁下的毒?”
“皇上,是薛女官,奴婢便是有这个胆子,也拿不到毒药。”芍药这会儿能咬就咬。
无情笑了出来,“我说芍药,别的宫女或没胆量或本领干出这种事儿,可你却有。咱俩可是老熟人,当日月华宫那把火是谁烧的,真以为本将军不知道?”
芍药还在硬撑,“奴婢连个宫女都不是,如今只想苟且偷生,不敢给自己找这种麻烦,且大家伙都瞧见了,赵国夫人平素用药,都是薛女官亲自喂的,且不许我等靠近。”
看着崔嬷嬷这么信口雌黄,薛莹气昏了过去。
一盆凉水,倒在了薛莹的脸上。
半天之后,薛莹缓缓地睁开眼,神色凄厉。
“赵国夫人与你无冤无仇,若是你伺候得精心,说不得皇上认为你贤良淑德,还能让你当个妃子,你非得铤而走险,想必背后有更大的好处,不如说一说?”无情在薛莹眼前走来走去。
薛莹已是百口莫辩,半天回道:“小女什么都没有做,若将军不肯信我,今日小女便以死明志!”
说话间,薛莹竟从地上爬起,瞅准不远处一根柱子,便要撞过去。
“她畏罪自尽!”芍药疯狂地吼了起来。
莞儿脚尖点地,直接飞上去,将薛莹拦腰抱住,随后扔到了地上。
无情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其实便是你不说,这其中真相,我等也猜得出。”
无情走到芍药面前,蹲下来问,“你便说说,薛莹这么做的目的为何,若是答得出,或者……能逃一死。”
无情说到这儿,故意顿住,就为了让芍药自个儿体会。
此人可是贪生怕死得要命,但有一根救命稻草递过来,少不得要抓住。
“是受晋王所命,晋王妃最瞧不上赵国夫人,觉得他一直把皇上紧紧攥在手中,以至于皇上与他们倒离心离德,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便让薛女官将人弄死。”
“怎么个弄死法?”
“那砒/霜是郡王府送来的,叮嘱薛莹在饭食里每日下一些,切莫让人察觉,只需拖上些日子,人死得无声无息,谁都瞧不出来。”
无情看了看芍药,心下冷笑。
芍药还是话多了,薛莹真要受晋王所命杀人,便是再傻,也不会把如此隐秘之事告诉别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回把晋王揪出来,倒有些意思了。
这会儿站起身,无情叹道:“当日离王殿下将皇上交托给晋王,自是百般信任,只是这位太过自以为是,到最后反害了自己,还是脑子不清楚啊,便是我,也要替他长叹一声。”
梅妃床榻边,赵重阳跪在地上,“娘,我如今找到凶手了!”
即是找到凶手,赵重阳急吼吼要来给梅妃禀报。
只这会儿梅妃依旧昏昏沉沉,只是眼皮子动了动。
赵重阳巴巴地看了半天,用手背抹着泪,“娘,您得醒过来。姐姐同我说了,等您好一些,便要带您回抚州,您不必担心我,我在这一定照顾好自个儿,只要您没事儿——”
云清宁拍了拍赵重阳肩膀,“让娘休息吧,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件事……”
云清宁说到此处,不免欲言又止。
刚才她亲眼看着,薛莹被带下去时,那惊恐慌张的眼神。
说实话,芍药的话破绽太多。
充其量,薛莹不过是个一心一意想要当皇妃的女子,或是有些虚荣,却未必有多高的手段。能被芍药利用,足见她与当年的九公主一样,欠缺戒心。
晋王说来也是老狐狸,杀人这样的大事交给这么个女孩,实在教人不能相信。
赵朝阳站了起来,转过头时,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绝不放过晋王!”
云清宁眉头皱了皱,不免制止,“不可轻举妄动,此事还得慢慢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