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思浅挑了件酡色长裙,又寻了件厚厚的深妃色素缎面灰鼠斗蓬,正要出门,金橙引着杭嬷嬷进来。
李思浅急忙起身,杭嬷嬷紧几步笑道:“大娘子这么客气,要折了老婆子福份了!大娘子这是要出去?”
“和姚大娘子约了去大觉寺给大哥上柱香,再请根签。”李思浅笑语盈盈。
“签就别求了。”杭嬷嬷跟李思浅向来亲近,说话也随意:“大郎必是中的,不用求!这一匣点心是老祖宗挑给大娘子的,这是我们太妃挑的,这些,是我们王爷挑的,还有,明儿老祖宗设家宴,请大娘子和太太,还有两位爷过府,刚才已经禀了你们太太了。”
杭嬷嬷一连串交待完:“我就不耽误大娘子了,让金橙送送我就行。”
杭嬷嬷回到常山王府,径直去了大长公主居住的正院。
宋太妃果然在上房和大长公主说话。杭嬷嬷回了差使的事,停顿了片刻陪笑道:“还有个笑话儿呢,他们府上门房一听我说寻田太太,竟坐回去了,只冲我往西厢努努嘴,我正奇怪呢,谈大家的从西厢出来把我让进去,后来我实在好奇,就问大娘子的丫头金橙这是怎么回事,金橙说。”
杭嬷嬷神情古怪:“说她们府上,太太从寿春带来的人归太太管,老爷从任上带来的人归林姨娘管,说大娘子说了,这叫一家两治。”
“这也太混帐了!”宋太妃眉宇间浮起怒气。
“田太太倒还好,”大长公主却嘴角带笑:“浅丫头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还有明哥儿那个混小子。这位柳姨娘是个真正的蠢货!这一阵子多留心李家,有什么事儿赶紧跟我说。”大长公主又转头吩咐杭嬷嬷。
端木守志在大觉寺门口跳下马,将缰绳抛给小厮,几步跳上上马石,伸长脖子四下张望了好大一会儿,却什么也没看到。
端木守志跳下来,困惑的揉揉太阳穴,他到底是到早了,还是来晚了?还是先进寺找一圈,若是没有,必是来早了,那就安心在这门口等着就是。
直穿过三大殿,端木守志先沿着东线一间间往后找。
观音殿内有人在做法事,端木守志神使鬼差的探头看了一眼,却正正和听到脚步声回望的二哥端木莲生望了个对眼。
是大哥的追思法会,端木守志有些怔神。他记得阿娘好象说过一回,大哥死的时候太年青,算是夭亡,夭亡的人不宜多做法事……
“你怎么来了?”端木守志愣神间,端木莲生已经出了殿,冷着张脸,盯着他沉声问了句。
端木守志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妹妹都很怕很怕这位二哥。
“找,找过来的。”端木守志往身后指了指。
“你有心了。”端木莲生一张冷脸仿佛春风拂过,冰凌碎裂,暖意涌现,连声音也柔和了。
端木莲生转身进殿,端木守志跟进去,恭恭敬敬上了三柱香。退后几步,又跪下行了磕拜礼。
端木莲生背着手,仿佛刚认识一般细细打量着同父异母的这位四弟:和老三颇为相似,只是嘴唇略厚,目光清澈,透着股子林王妃和老三都没有的忠厚温和。
“上了香就回去吧。”等端木守志行完礼,端木莲生温声吩咐。
端木守志答应一声,低头出了殿门,脚下微顿,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长身玉立的二哥,不知怎的,心里涌起股酸涩,其实,二哥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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