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长公主调转目光看向李思汶:“既是姨娘教养的,大约以为不管什么,只要你想要,就敢动手抢,就能抢到手。到底读书少没见过世面,这人的际遇缘分哪是抢得到的?各人有各人的福份,你一个庶出姑娘,这十几年跟在生身父母身边,独养女儿一样长大,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做人要知足,要守本份。”
“太婆……”大长公主的话,李思汶听的最懂的,就是庶出两个字,顿时委屈万分。
“叫我老祖宗。”大长公主冷脸了:“我是浅姐儿的太婆,可不是你的!”
李思汶被大长公主一个冷脸吓的小腿肚哆嗦。
李思浅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拉着她退后坐下,又示意丫头倒了杯茶塞到李思汶手里:“老祖宗教导你,是为了你好。”
李思汶猛转头怒目李思浅,都是她!必定是她设套害她!
可在这里,她不敢发脾气。
大长公主扫了眼李思汶那一脸的怒容,移开目光,和田太太说起闲话,她才懒得多理会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宋太妃眉头皱紧,示意侍立在旁的大丫头萱草:“你带她到园子里转转,别走远。”
“她怎么不去?”李思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点着李思浅,也不知道是质问萱草,还是在质问宋太妃。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李思浅退后半步,侧身坐到炕上。
她们家这点破事,大长公主和宋太妃一清二楚,用不着她再上前违心做好人。
“你走一趟,把她送回去,跟她们老爷说,就说我的话:所谓教养,教在前,养在后,这孩子万不可一味娇纵,让他看着她好好抄几遍弟子规吧。”大长公主吩咐杭嬷嬷。
杭嬷嬷曲膝答应,走到李思汶面前笑道:“二娘子若能走得动就自己走,若实在走不动,我让人抬你回去也成。”
李思汶‘呼’的站起来,冲着李思浅,紧紧攥着拳头,两眼喷火,那样子,恨不能冲上去咬李思浅一口。
李思浅迎着她的目光,暗暗叹了口气,她爹转来转去的做知县,这位二娘子辗转各地,在一县之中称王称霸、唯我独尊惯了,到了这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竟然还是这幅德行,唉!
李思汶是一路哭进桃花筑的。
李老爷回到桃花筑时,李思汶喉咙都哭哑了。
“老爷,你劝劝她吧,这么哭……妾的心都要碎了。”柳姨娘盈盈垂泪无助哀求。
“这是怎么了?”李老爷摸不着头脑。
李思汶一头扎进她爹怀里:“阿爹!她们欺负我,欺负我!”李思汶这愤怒实实在在,脚跺的‘咚咚’响。
“太婆……老祖宗刚一见我,特别喜欢我!她嫉妒我!她和她娘一起使坏,她们就当着我的面,明着使坏!不让老祖宗喜欢我!阿爹,我又没惹过她们!阿爹!”
“老爷,咱们汶儿怎么样,老爷还不清楚?这么些年,见过咱们汶儿的,哪一个不是爱到心眼里?这事都怪妾,我知道。”柳姨娘掩面垂泪,腰肢款款靠到李老爷身上,委屈万状:“老爷有多疼妾,她就有多少恨,妾心里只有老爷,自知对不起她,她怎么对妾,妾都无怨,可汶儿……汶儿无辜啊。”
柳姨娘泣不成声。李老爷心如刀绞。
“我就知道这个贱人……她没那么好心!”李老爷愤而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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