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傧相原本是替新郎倌挡枪冲锋解难题的,被小高这么一搅和,一个个只好歉意的看着端木大帅,袖手旁观。
端木莲生恨不能一脚踹飞小高,他真是昏了头,竟让他混进了他的傧相队伍!
李思浅已经盛装完毕,端坐在榻上,姚章慧盯着她直看的眼泪汪汪。
“阿浅,阿娘让我跟你说,”姚章慧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靠到李思浅身边,声音低低道:“阿娘说,嫁了人不比在自己家里,凡事要长多几个心眼,一定要看好,有时候,对你好的事也不一定真能对你好。”
李思浅惊讶的看着姚章慧,姚章慧不好意思的嘀咕道:“阿娘原话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明白,问她她也不理我。”
“嗯,我知道了。”李思浅想了片刻,这话大长公主也说过一回,有些事一年两年看起来非常有利,可再长一些,十年八年,害处就显现出来了。看样子阿慧阿娘对林王妃评价颇高,阿慧阿娘也是个少有的厉害角儿。
李思浅将林王妃的危害等级往上调了一等。
鼓乐声响进了晚睛轩,姚章慧一下子紧张了,“哎!来了来了!阿浅你要出嫁了!你往后……”姚章慧一句话没说完,竟泪流满面,“我不是……替你高兴……”
旁边来观礼的各家贵女忙涌上前,有人挑开姚章慧,有人挤到李思浅面前恭喜连连,有的则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给喜娘添乱。
周围一片喧嚣嘈杂,李思浅被大哥李思清背出来,站在喜棚前,一层压一层的喜庆大红中,端木莲生一身黑色吉服,和她对面而立,李思浅被他笑的目眩,对面是她要嫁的那位冷酷杀神?不大象啊,是他本人来的还是替身?笑的太喜庆太温暖……
从前看别人出嫁没觉得,到自己才知道顶着一头沉重的珠翠到处磕头真心辛苦,李思浅被喜娘摆布的头晕,还没来得及心酸少女时代的结束,就被扶上车,围在红彤彤一团喜庆中。
车子走几步停一停,外面你方唱罢我接腔,一阵接一阵的铜钱响,喜娘坐在车外,透过车帘缝喜笑晏晏的解释:“……是长乡侯世子,还有武宁侯家的几个小郎君……大爷这场破费可不小……是枢密院……几位衙内……爷可真是大方,这得撒多少银子出去……”
从李府到靖海王府,几乎几步一拦,这是京城的规矩,花檐子出了门,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要出面拦一拦,拦者要吟诗唱曲出题难为,新娘家请来的喜倌喜娘要答要应,对歌一般,诗歌若是对不好,那就得赶紧散喜钱,喜钱撒的足够多也行,来时是新郎倌一路撒喜钱,回去,则要新娘家一路散钱了。
李家送亲的是李思明,不管喜倌喜娘唱的好不好,铜钱、银瓜子、金豆子只管雨点般往外撒,这般银子开路,李思浅就觉得这喜车走的跟扭秧歌一样,走两步退一步扭一扭再往前,节奏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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