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太子殿下朕回头自会教训他,宇文述和弘农杨氏好大的胆子,朕决不轻饶他们。”
王君临适时说道:“陛下,刚才在京城门口以八牛弩箭刺杀臣的是宇文述大将军的假子。”
“宇文述的假子?”杨广眉头皱了起来。
王君临又说道:“陛下,据臣所知,宇文述认了三千假子。”
“三千假子!”
杨广自言自语,他的注意力却被王君临所说的三千假子所吸引,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王君临心中冷笑,他知道以杨广对宇文述的宠信,再加上这件事情明显有皇后和太子参与,杨广多半会对这些人刺杀自己装作看不见,但若是这些人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威胁到杨广的统治,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他特意说宇文述的三千假子。
事实上,王君临并没有说谎,宇文述的确有三千假子,而且每个假子都是出身豪富之家,且都是武功不弱之辈。
“宇文述的这三千假子如今都在哪里?”
“回禀陛下,这三千假子跟着宇文大将军已经有十几年,据臣所知,除了几百人在宇文述身边外,其余都安插在军队中,担负要职,其中一些人已经成为了将军。”
杨广没有再说什么了,脸上明显有点不高兴,杨广也知道,鲜卑人收假子其实就是北魏家兵的延续,当年关陇贵族各大军阀手中都有数万家兵,这些家兵都放弃了原名,跟随主人姓,其实就是一种家奴。
像宇文述,他先祖本姓破野头,也是宇文氏的家奴出身,跟主人改姓宇文,随着时间流逝和他父亲宇文盛及他本人日益位高权重,他也不承认祖先家奴出身的卑贱地位,而攀附宇文皇族,自称宇文皇族一支。
开皇六年,先帝杨坚废除家兵陋制,命所有门阀的家兵都改回本姓,家兵制便渐渐消失,但旧习难改,关陇贵族中又兴盛起了认假子,少则几百,多则上千,蓄养为家丁,成为了从前家兵制的一种变形,只不过数量不多,也不像家兵那样用兵甲武装,杨坚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管这件事。
现在王君临突然提到宇文述认了三千假子,让杨广又想起了这件事,这也是他想破除的一个旧习,家家户户养了几千家兵,汇聚起来就是一个庞大的数量,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但让杨广为难的是,这些假子并不是收养在府中,很多都已经深入军队,控制着军权,这就是关陇贵族的根基,想动他们很难,而且牵扯太深。
王君临知道杨广有太多顾忌,不奢想杨广立刻便将宇文述怎么样,又继续说道:“陛下,之前在京城门口,太子殿下两名侍卫对臣突然刺杀,臣从未相信这是太子殿下所指示,而是猜测有人蓄意而为,所图甚大。”
杨广神色一凝,问道:“是谁蓄意而为,所图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