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萧若走过东方泽霖身旁时,东方泽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雷捣鼓,声声震震。
凌萧若跨步行出了殿宇,就在她合上门扉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看见东方泽霖圈住了上官柔的身子,他渐渐俯下身子,薄薄的唇瓣似乎映上了上官柔的唇瓣。
“砰——”
凌萧若只听见自己心儿碎裂的声音,他当真吻了上官柔么?
因为手掌红肿的缘故,凌萧若根本无法握紧,她只能在阖上房门后快步疾走而去,茶色的身影迅速掩映在了夜色之中。
良宵苦短,又是谁为了谁风露立中宵?
殿宇之中,红烛已灭,红鸾叠影,青袖浮动,一场梦,醉的是谁人的容颜,碎的又是谁人的柔肠?
月影横斜,上官柔的殿内忽而步出了一抹挺拔的身影,他仍旧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袍,他打开殿门,负手立在房门处,墨色的眼眸转了一下后便提步离开了殿宇。
当那玄色的身影渐渐湮没在花园深处时,却见另一清丽的身影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景轩,你如此做戏,不觉得累么?”
来人没有给东方泽霖任何喘息的机会,人一出现便直接如此说道。
东方泽霖显然没有料到装扮成柳枝的凌萧若还未入睡。
他眼眸一眨,愠怒道:“你将柳枝弄到何处去了?”
凌萧若的脸上仍旧带着柳枝样貌的面具,她上前一步质问道:“景轩,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达到目的便誓不罢休,你这样演戏,你以为我会信么?”
倘若在以前,云景轩这样的做法,她一定会相信,但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又怎会再怀疑呢?方才的她也想了很久,如若他喜欢的人是上官柔,他又何须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呢?
现在他对上官柔这般好,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受东方泽霖死前所托,二来嘛,说不定他在上官柔身上可以得到一些什么东西。
劫后余生的他究竟在完成什么样的任务,竟是连她都不愿告知么?
“倘若你认为本殿在演戏,那么便是在演戏。”东方泽霖说着冷淡的话语,身子一侧,准备从她身旁行过。
凌萧若快步上前,抬手握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道:“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倘若你今夜不将话说清楚,就休想从我面前走过。”
东方泽霖闻言顿住了脚步,他俊眉一扬,冷声问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凌萧若迅速从怀里抽出那把手术刀,以迅雷之势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并且退至有效距离,她秀眉一挑,说道:“以我的武功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想杀自己总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月色下,那把打磨得很光的手术刀显得异常的明亮,从刀柄上折射出来的高强度光束直刺东方泽霖的眸底,他从来没有想过,若儿会拿着这把他亲自做成的手术刀来威胁自己。
他眼眸微眯,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了。他知道,若儿是一个说得出便做得出的女子,他要亲眼见着她受伤么?
还是说,继续坚持自己的初衷?
当他二人正处于僵持阶段时,忽然之间,夜风中另一片刀光剑影闪了过来。
“东方泽霖,偿命来!”
只听得一阵呼喝之声骤然响起,下一刻钟,已经有宝剑朝东方泽霖的胸膛刺了过去。
东方泽霖见状,眉头一蹙,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如何保护若儿,他的身形微微一动便闪身去到了凌萧若的前面。
那刺客身穿一袭黑色衣衫,脸上戴着蒙面布巾,让人看不真切究竟长什么模样。
刺客见东方泽霖闪离了宝剑所指的方向,遂手腕一转,脚风一侧,又朝东方泽霖刺了过去。
东方泽霖一手揽住凌萧若的腰身,本来可以轻易闪开刺客的宝剑,然,凌萧若却一点儿也不合作,直接一掌推开了东方泽霖的庇佑,竟是只身拦在了东方泽霖的身前。
那刺客本不想刺杀这名宫女,可是由于宝剑收势不及,竟是生生地刺进了凌萧若的胸膛之中。
“若儿!”东方泽霖见状低声惊唤起来。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为了试探他而将自己陷入如此险象环生的境地之中呢?
为了让他承认自己便是云景轩,她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凌萧若胸口吃了一剑,疼痛间却也没有哼出一声来,只紧皱了眉头。
东方泽霖眸中带着难掩的痛色,他飞身而起,一把稳住宝剑,随后一掌拍在了刺客的胸膛之上,他厉喝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刺客身上受了东方泽霖一掌,那一掌,遒劲绵厚,中掌之后竟是坠落在了地上生生闷出一大口血渍来。
东方泽霖大掌一收环住凌萧若的身子,本来他想抓活的问清楚是谁派来袭击他的,但是现在若儿身上有伤,容不得他多逗留一会儿,遂再度一掌打了下去,直接灭了那个刺客。
因为刺入凌萧若身体的宝剑仍旧插在她的胸口,东方泽霖只能将她横抱起来,带着她飞掠而去时,东方泽霖忍不住叹了一句:“若儿,你何苦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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