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篇受到高层领导关注的文章都是蔡正阳在赵国栋的启发之下写成的。新颖的、高瞻远瞩的观点是赵国栋的，蔡正阳只是针对性地收集材料，收集数据，加以分析。高层领导认为一个县委书记能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政治嗅觉，难能可贵。于是原来确定的市长助理变成了副市长，原本确定协助市长抓某些专项工作变成分管工业、交通工作。

吉普车把一干人送回所，赵国栋觉得自己身上酒气太重，便叫皮志坚开车送自己回家。

回家换了衣服的赵国栋更觉心烦意乱，想起今天已经星期六了，厂里俱乐部舞厅早已经开了，正准备去看看，正好遇到找上门来的房子全。

房子全是赵国栋初中时代的好友，现在在纺织厂锅炉房工作，那活真不是人干的，苦累不说，也没有一个定准，工资也低。但现在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他也只有咬着牙关挺着。

“哟，子全，今天打扮得够帅啊。”

房子全一身崭新的夹克衫，牛仔裤配上皮鞋，清痩的脸颊分外有形。

“咋，准备去舞厅吊一吊？”赵国栋问道。

“咦，国栋你喝酒了？”房子全一看赵国栋的模样就知道赵国栋喝了不少。

“没办法，和熊贵仁拼上了，加上卿光荣也来了，只有硬撑着上了。”赵国栋也觉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下去。

“啊？熊贵仁？卿光荣？”房子全吃了一惊，随即马上醒悟过来，“噢，是你们派出所破了去年那两起流氓骚扰案吧？”

“嗯，别废话了。去舞厅，今天我还真想找个人跳两曲。”赵国栋不耐烦地道。

舞厅依然是人声鼎沸，赵国栋走进去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了。虽然大部分青工都不认识自己，但是许多厂子弟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望过来的目光也都变得有些古怪，窃窃私语声更是不绝于耳。

“看来我以后怕是不能来了啊。”赵国栋有些遗憾地往角落里缩，但是人们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飘过来。

“谁说不是呢？咱们厂里住江庙街上的也不少，你的光荣事迹早就在厂里传响了。”房子全洋洋得意地道，“连我们都沾光啊。”

“唉，那我日后怎么在厂里混啊？”赵国栋随口道。

“混？国栋，你打算在厂里干啥？耍朋友处对象，只要你放个风声出去，我敢说你家门槛都要被踢破，就怕你不敢接招。”房子全嗤笑道。

“你别把我说成大色魔一样，我现在连孔月的手都没摸过呢。”赵国栋借着酒意信口胡诌。

“对了，你和孔月的事情究竟怎么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房子全很在意这件事情，“怎么春节没看到你和孔月待一块儿呢？”

“我和孔月啥关系都没有，别瞎扯。”赵国栋回避道，现在唐谨和自己的关系不冷不热，尤其是过了春节之后，一下子就变得疏远起来。赵国栋发现自己也想通了，越是热切地追逐，唐谨越是拿捏，如果冷静一下，说不定效果会好一些。

“孔月来了，只有她一个人呢。”房子全眼睛挺尖，一边说，一边向孔月挥手。

孔月是赵国栋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两人之间就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暧昧，可惜当时年纪小，学业也重，也没确定关系。最后赵国栋考上了大学，孔月却落榜了，两人之间便断了联系。

听到房子全的叫声，孔月也发现了二人，走了过来。

“孔月，走，跳一曲。”借着酒意赵国栋不由分说拉起孔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