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郁闷,突然想打电话骂丁辰一顿,可突然想:丁辰给别人打电话你紧张什么?再说他也是心情不痛快,想找人倾诉一下而已,你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对了,也许应该找人聊聊。
可是,找谁聊?
王兆瑜不主动打电话,我是不能打电话给他的,范亿最近一直在工地上,我叫他来他肯定能来,可是也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人啊,到了一定的高度,你就会发现你周围的朋友越来越少了。王兆瑜总是说:“我们一生会有很多朋友,关键看你选择什么样的朋友,朋友的高度决定着你的高度。”
对他也许是对的,他工作的本质说白了就是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但是对我来说,我在生意场,原来起跑的时候还有些黑影在身边,可是现在,前后左右都没人了,我成了跑道上唯一的人。
一个人走不孤独,一直一个人走才孤独。
生活就是一张网,而我就像被网在生活中的一种特别的动物。总之,酸的甜的苦的痛的伤的笑的悲的喜的哀的怒的都被牢牢地网在了里面。
拨个电话给落霞,关机。
最近她总关机,以前她告诉我,做她那种工作,关机就是处理重要的事情,否则不准关机。她现在有什么重要的工作?
手机上出现一个信息,是丁辰的。人生四大叹息:一、留了青山在,还是没柴烧;二、世上本是有路的,走的人多了,就没有我的路了;三、给了我一个地球,我却找不到一个支点;四、天没降大任于我,照样劳我心智,苦我筋骨。
我明白他很痛苦,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打过去,倒是能打通,可他就是不接。
我像一只圈在铁笼内的困兽,想跟面前的人说说话,可是他们都无视我的存在。我不禁心生疑窦,曾几何时,我已经习惯了热闹喧哗的生活,而不再适应一人独处的寂寞生活了呢?
一个人独处就是直视自己的灵魂。可以清晰地感知内心深处涌动的思考浪花,它穿过寂寞的时光海面,鞭子一般拷打我茫然的心灵堤岸。
“天佑,你在哪里?”萧雅的电话。
“我在一个商场前面,深圳在下雨。”我回答。
“我知道,我刚下飞机,正在往市里走,一起宵夜吧。”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慵懒。
“好啊,你算是把我给救了。”我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处在什么困境之中吗?”她问。
我说:“别说了,你来接我就好了。”
不一会儿,萧雅的车停在了马路对面。
我跑了过去,坐了进去。
“怎么在这儿,你的车呢?”她问。
我说:“叫夏总开去了,结果钱包也在车上,我现在是身无分文,要不是雨大,等一下我就准备二万五千里长征了。”
“哈哈,那我不是挽救你于水火之中?不然的话,咱们的天总岂不是要流浪街头?”
“你搞错了一个概念,不是水火,是雨中。”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她问。
“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献身,还能干什么呢?”我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你很无赖啊!哦,不付我车费,等一下还要我请客,这跟街头小混混有什么区别?”她眼睛盯着前面,并不看我。
“哎?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有事先打个招呼?”
“我啊,奉旨找你。”
“找我干嘛?”我问。
“书亮希望你的项目能马上开工,不然他们天都今年有些经济指标完不成。”她道。
“他们完成完不成关我什么事,我得按市场的节奏走。”
“他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他说如果你能开工的话,他可以叫天都市成立一个商品房团购工作领导小组,然后发文,叫各单位买房。”她道。
“真的?”我忽然觉得这史书亮做事有点意思,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政府发文售房是典型的政绩冲突与权力异化的表现,地方政府为了取得gdp增长和城市面貌改善这样的显绩,热衷于搞投资拉动甚至不惜大兴土木,我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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